“两年前六月,有两轮-大日同时悬空,同年十月,神兽夷羊现身于牧野。”
“非老朽危言耸听,此皆是大凶之兆!”
“古人云,两日并出,世道将乱,天下争王。”
“在朝则无道之臣与君争功德,在野则灵气喷薄凶兽频现世。”
“夏桀之时,有两日并出……”
随着对周围的接触,攸牧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从小听到大的神话传说。
“今日燕川也提过两年前的两日并出,莫非真有其事?”
“传说上古时有大羿射九日,那该是何等奇景。或许,这些神话并非是空穴来风,都是真也有可能。”
而这边,不等说书老者说完,台下听众纷纷站起叫骂,甚至有人将手边的果核冰块扔过去。
“放你娘的狗臭屁,简直是妖言惑众!”
“就是,竟然拿夏桀那厮与我朝大王相比!”
“如今大商威震大荒,有哪个不长眼的逆臣敢和大王争功德!”
攸牧不禁摇摇头,躲在角落里自斟自饮,没有参与骂战。
“这不是和后世博人眼球的自媒体博主一个德行吗,感情这是有历史渊源的。”
“不过由此看来,这帝辛还是深得民心的,似乎和历史书上写的不太一样。”
攸牧联想到真实的历史进程,武王伐纣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似乎这天下争王的说法也不无道理。
“住手,快住手!”
“老朽现在要讲一个诸位闻所未闻的奇闻!”
说书老者躲在皮鼓后面,努力躲闪着扔来的杂物,突然叫嚷了一声。
这句话果然吸引众人的注意力,纷纷坐下不语,眼睛却瞪着说书老者。
说书老者明白,这是众人在给他机会,连忙高声道:
“话说当年大禹帝为治理洪水,命竖亥、太章二神丈量天下土地。”
“太章自东极步至西极,共行二亿三万三千三百里七十一步。”
“竖亥自北极步至南极,共行二亿三万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步。”
“治水成功后划分天下为九州,令九州贡献吉金,铸造九鼎,镌刻九州山川鬼怪风物于鼎壁……”
不过台下的观众似乎有些不配合,没讲几句便有人打断:
“大禹治水划九州,这不是妇孺皆知之事,也算是上古奇闻?”
“莫非你当我等是三岁小儿不成?”
“就是,你这老棺材瓤子也想糊弄我们?”
见听众不满意,说书老者竟毫不惊慌,似乎早已料到一般,面色神秘地说道:
“诸位稍安勿躁,方才是铺垫,接下来要讲的可要仔细听了。”
“不过讲之前老朽容先卖个关子,不知能不能先问诸位一个问题。”
说书老者这一番话,显然是吊住了在场之人的胃口,场下听众纷纷点头回应。
说书老者拿出一块木板,用毛笔刷刷写下两排数字,笑道:
“这是当年竖亥、太章二神丈量天下土地后得出的尺寸。”
“不诸位有没有算过,大商九州所占地域几何?四方夷狄戎越所占地域几何?”
来此处喝酒的,大多是往来行商之人,闻言纷纷拿出随身的算筹开始计算。
更有不少人推开案上酒菜,拿出地图铺开,手中来回比划掐算,口中念念有词。
过了许久,酒舍内讨论声、算筹拨动声才逐渐平息。
一名年约五十肤色微黄的壮汉起身道:
“以我等步伐计算,粗略推算出天下之大,远超大荒九州数倍不止。”
“况且传说竖亥、太章二神身躯高大,故步伐极大,如此算来这天下竟然惊人的广大,莫非这数字记载有谬误?”
说书老朽摇摇头,反问道:
“今日在座的贵客有不少是行商之人,南来北往想来是去过无数部族方国,可最远的去过多远呢?”
“除了东海、南海、小北海,可曾去过大荒四极?”
见众人陷入沉思,说书老者慢悠悠的喝上一口梨子酒,缓缓说道:
“诸位,此问是我老朽提起,自当由我老朽解惑。”
“其实很简单,大商九州不过天下之一隅,四海之外尚有广阔土地,是为海外九洲。”
“我等所处大商是为神洲,海外有祖洲、瀛洲、生洲等洲,祖洲和瀛洲相连,扶桑汤谷便在此间……”
攸牧闻言频频点头。
“这老先生有点东西,这祖洲瀛洲莫非就是后世的美洲?”
“以商朝人的活动范围,应该不可能到达美洲才对。不说商朝,后世哥伦布发现美洲也不过才几百年而已。”
“莫非是还有其他穿越者?”
就在攸牧暗自思索之时,燕川突然指着手中的地图说道:
“我知道此乃何地,世孙请看舆图!”
“这是永城北边的砀山!不过这砀山深处的红眼标记,周围没有注释,看不出有何含义。”
看着周围商旅拿出舆图,燕川也跟着看热闹,正好看到永城北边的砀山。
“砀山?”
攸牧觉得这个地名似乎有些耳熟,正打算询问,酒舍内异变突生。
“噗哧!”
一道寒光闪过,说书老者脖子上出现一道红痕。
原本高昂的嗓音突然变成漏气的嘶哑声,大量混着泡沫的鲜血,从嘴里和脖子喷涌而出。
随即一颗人头滴溜溜的在地上乱滚。
座位靠前的客人,顿时被鲜血溅了一脸。
突然的变故让在场众人有些手足无措,条件反射般的齐齐向后退去。
燕川连忙拔出长剑,将攸牧护在身后。
“诸位莫慌!”
一名身着白色皮甲的护卫越众而出。
“我乃国主府护卫,攸侯有令,敢有聚众散布谣言者,立杀无赦!”
说完,恭敬地立于一名微胖青年身后。
微胖青年和攸牧年纪相仿,面容也有几分相似,不过神色倨傲。
攸牧注意到微胖青年的身份,按照世孙攸牧的记忆,此人是他二叔攸锋次子攸政,往日没少讽刺挖 苦攸牧。
“看这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世孙呢。”
攸牧摇摇头,示意燕川坐下。
兴许是空气中的血腥味太过浓烈,攸政举起酒杯随即又放下,打算带着护卫离去。
攸政眼睛不经意间向周围扫过,正看见燕川坐下,自然是看见燕川身后的攸牧。
当然,也可能是攸牧的造型太过引人注目。
“哟,这不是咱们差点命丧狼口的世孙吗?这么快就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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