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自从独孤浊接掌家主以来,独孤雁就长期住在京城……”独孤求败停顿了片刻,心中有些话,他不敢直接告诉郡主。

“败叔,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独孤青云看着驾驶马车的独孤求败,见他欲言又止的神色,料定他有话要说。

“郡主,属下有人禀报独孤雁经常进入福王府!”独孤求败心中忐忑,当京城的影门禀报时他也不相信。只是这次独孤浊家主向他许下很多好处,让他传位给独孤雁,他才明白。

“败叔,你觉得独孤浊父子投校了福王李建吉……”她只觉得心烦意乱,仿佛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注入了心里似的,煎熬得忍受不住。

“郡主,独孤浊曾经收买了刀门的吴长老,要求他鼓动刀门内重选门主……”他看着独孤青云,见她阴沉的脸上怒气未消,便停止了谈话。

“败叔,别理他,此刻以后刀门脱离独孤家,晋阳王府以后是刀门的后盾。”独孤青云语气不惊不惧,性格不骄不躁,气质不张不扬,举止不猥不琐,静的优雅,动的从容,行的洒脱。

在独孤青云的心中,刀门的人只要能安安心心做好分内的工作,认认真真干好手头的事情,不为名利而争斗,不为钱财而纠结,在晋阳王府完全可以生存下去。

“败叔,在你来紫城关之前,我已经同殿下谈及刀门以后的发展。根据祖制,晋阳王府在晋阳可以拥有府兵千人。”她顿了顿又道,“晋阳郡府兵满员应该是三千人,我们先把王府府底处理好,人员事情就好安排了!”

“那就依郡主王爷的安排!”独孤求败铿锵有力的回道。全身散发出铮铮傲骨,精壮的身躯里更显得不屈不挠。

东山,夕阳西下,炙热的太阳,恋恋不舍地将要离开了这缤纷多彩的世界。

思过崖的山寨被抹上了金色的晚霞。宁静的山寨,沉静了大半天了,夕阳西下的时候开始热闹起来了。

山寨茅草屋的中堂内,孟贤州正坐在中堂上首的位置,他鹤发童颜,清雅飘逸,慈眉善目,须发如雪,身穿灰色麻衣,目光如炬地看着堂屋中的众人。

“师父,大师兄唤我们来中堂说您有事情宣布!”有人说道。

“嗯,大家静静!”孟贤州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停止说话。

“能来这儿的都是我墨家的弟子门徒,自从我墨家被前朝视为叛逆,我被迫带领大家一起来到这里。这个地方叫思过崕,其实名字是我孟贤州取的,我是想警示自己别犯同样的错误,但是近期所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了新的认识。”孟贤州顿了顿,又扫视了一下众人。

中堂内有坐着人,也有站着人,大家挤挤一堂,互相目视一下,也不言语,静静地聆听着孟贤州钜子的训诫。

“孟小七近日救回来一个娃娃,他的伤快好了,他却失忆了,也就是说我们没法子把他送回家去,试问大家我们该怎么办?”孟贤州说到这里,忽然停住,犹如那被弹得过急的弦儿,突然崩断。

言毕,他态度端庄,从容不迫,面不改色。

只见众人莫不作声,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有无声的相视而抿嘴不语。

“有没有人出来发表自己的见解?”孟贤州站定,在上首的地方踱了几步,又看向众人问道。

众人仍旧是默不作声,不哼不哈。

“你们不是在背后怒骂孟小七是个灾星、祸害吗?”他心情的确不爽,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

“师父,弟子们错了!”孟龙立即跪地拜道。

他知道师父今天招呼众人来中堂,一定会有话要说,其实大家的担心也属于正常。山寨中的很多人都没有离开过东山,在他们的内心永记自己逃亡的时光。

改朝换代是官家老爷们的事情,但对于高山深谷的山民那是遥不可及的事。在他们的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前朝和当代都是官府,以前的追杀到现在也是追杀。

只有离开下山过的弟子门徒才知道,前朝早已亡国,至于墨家的旧案早已不在,何需害怕再来追杀自己。

众弟子门徒见大师兄跪地向孟贤州钜子认错,众人也齐齐跪地拜道:“钜子……惜怒,我们错了!”

“错在哪儿啦?”孟贤州又扫视一眼众门徒,问道。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孟龙带头回答道。

众人也齐声回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好,我们墨家的主张就是兼济天下、忧国忧民!”孟贤州慎重的说道,“今天,我要宣布一个消息,我将收这个娃娃为弟子。”

“什么?……”有人立即惊疑出声,众人齐齐看向孟贤州。

“我的意思是再次收门徒!”孟贤州斩钉截铁的说道。

“叶豆芽,你去把那个娃娃,带到中堂来!”孟贤州转身看着在一旁撕着手指甲的叶豆芽,吩咐道。

听见师公的吩咐,叶豆芽惊的一愣,立即回答道:“诺!”

旋即起身飞一般的去了堂后的山洞。

洞中的李云飞正端坐于硬木床上。

他正在吸气调息,自己的小腹丹田中丝丝真气萦绕,渐渐的形成一个小气旋,小气旋随着李云飞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多,也变得更加快速的旋转着。

胸前的伤口处也只有痒痒的感觉,渐渐的渐渐的变得舒服极了。他摸了摸伤口处,隐隐约约的只有在那里有块结痂,还是硬硬的状态。他心中明白,那是伤口完全已经痊愈了。

李云飞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抬眼向中堂看去,只见叶豆芽蹦蹦跳跳的飞奔过来。

“那个啥,得了失忆症的你,我师公让我带你出去,去中堂!”叶豆芽逆光而站,对李云飞说道。她神情冷凝,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

“哦,……让我出去干嘛?”李云飞疑惑的问道。

“快,应该是好事!”叶豆芽急切的的催促道。

她转眼间就变了神态,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说不尽的温柔可人模样。

李云飞刚下床,叶豆芽就在他背后推着往中堂赶去。

“来,来,来,娃娃站在老夫身前来!”孟贤州见李云飞被叶豆芽推出洞来,老人那饱经沧桑的脸上绽放出如花般开心的笑容,那眯缝的眼睛里流露出醉心的甜蜜。

众人齐齐向李云飞看去,只见他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

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真是让众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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