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从不是冲动之人,他与你之间必是有什么误会,女子清誉大如天,可别为着一时之气便毁了你自己名节。”

“谢大人是在威胁我?”云锦初红着眼看他。

谢孟阳道:“我并无此意,我只是希望云小姐能三思而后行,这样对大家都好。”

云锦初闻言心中冷嗤,这谢家不愧是能养出谢翾的地方。

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

先是文平郡主上来倚老卖老仗着身份一顿嚷骂,如今眼见压不住宋家了,谢孟阳又温声细语拿着她名节之事要挟。

云锦初杏眼带着泪,满是倔强看着他时,眼泪顺着皙白脸颊往下掉:“对大家都好?”

她举着胳膊,衣袖滑落露出腕间抓伤的血迹,

“谢公子夜闯我闺阁,一进屋就强抱着我不放,他口口声声说他不喜欢表姐只喜欢我,还说只要我从了他,他就会退了亲事娶我。”

“我誓死不愿,他就想要强逼于我,如今谢大人说对大家都好,好什么?”

“你胡说八道!”

文平郡主顿时冷了脸,“你算个什么东西,翾儿怎么可能强迫你,而且大庭广众你露出这些东西让旁人来看,半点羞耻都没有,我看你就是个不知廉耻的下贱东西,这些伤指不定是你自己弄的……”

“文平郡主!”

眼见着文平郡主说话实在难听,京兆府尹曹全连忙入内,“郡主慎言,谢公子行事有宋家人为证,云小姐身上的伤也的确是谢公子所为。”

见文平郡主想要张嘴,他快速道,

“仵作已经验过,也请了女医替云小姐瞧过伤。”

“谢公子手上的血迹跟云小姐胳膊上的抓痕完全吻合,且云小姐身上也有多处挣扎反抗时留下的青紫淤痕,谢公子身上也有。”

文平郡主瞬间丧了脸。

谢孟阳也是脸色难看。

曹全根本不想摊上这桩事情,无论是跟皇家沾亲带故的谢家,还是掌管户部的宋家,他一个都不想得罪。

这件事情蹊跷,可不管再蹊跷。

人家宋家捏着死证,云锦初身上的伤就足以踩死了谢翾。

曹全朝着谢家二人说道:“大邺律令,女干良家女子者,杀。”

“如云小姐这般虽未有实行却于家中遭辱,入室之人轻则除去功名,杖责一百,重则发配荒地,流徙三千里。”

换句话说,想要保住谢翾,谢家眼下要做的就是赶紧认怂。

求着人家宋家原谅,而不是火上浇油。

文平郡主脸上慌了,她急怒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要杖责流徙,不过就是个女子,大不了让阿翾纳了她就是。”

宋宏远恨不得一巴掌甩在这老虔婆脸上:“你以为你们谢家什么东西?!”

就是明媒正娶我家阿锦也不会嫁给他谢翾,还想纳她,简直是做梦!”

宋老爷子隔着衣袖扶着云锦初起身:“我们宋家高攀不上你们谢家,曹大人,谢翾既然已经送进京兆府,该如何审就如何审!”

“宋尚书。”

眼看着宋老爷子领着人就想离开,谢孟阳连忙上前拦着他们,“宋尚书有话好好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

“宋尚书!”

谢孟阳横身挡在几人面前,语气重了些,“老爷子,您当真要跟我谢家撕破脸?”

事到如今,想要敷衍过去不行。

谢孟阳只能咬牙说道:“今天的事谢家有错,阿翾或许行事冒失,我谢家愿意赔礼道歉,可你们已经打断了他的腿,还将他们母子送进京兆府大牢,若再继续这么闹下去,鱼死网破对咱们两家都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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