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好。

下次别问了。

沈楚楚撇嘴,这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上辈子她也曾像宋清雪这般紧张,虽然早在进宫前,家里的嬷嬷就已经提点指教过,但到底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她哪里有经验?

那时,宫中的女人都在暗自较劲,看看谁将会是第一个侍寝的。没想到,入宫一个月,大家都还在独守空房,一个个像极了深宫怨妇。

唯有白贵妃过得滋润。

所以,沈楚楚觉得这个问题完全不需要担忧,但这话也不能就这样说出口,她琢磨了一下,干脆委婉地提醒了一句,“你都说了皇上独宠贵妃娘娘,操心这个做什么,没准儿……还用不着咱们呢。”

“啊?”

看着宋清雪呆呆的样子,沈楚楚好笑地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回神了,以后你就明白了。”

她发誓,绝对过不了几天,整个后宫的女人都会变成深宫怨妇,到时候不用她说,宋清雪也能懂。

正在她们说话之际,前头突然闯进来一个丫头。

沈楚楚还没开口,那丫头反倒先冒冒失失地喊道,“小主,您去了哪了,叫奴婢好找,这后宫您才刚来,哪里都不熟,怎么还要乱跑呢?”

她声音中居然还带着几分责怪,沈楚楚当下便皱起眉头。

“我……”宋清雪有些不知所措,像个孩子一般低下头,甚至还开始解释,“冬雪,我从贵妃娘娘那里出来之后见你不在外面,便和沈姐姐一起走了走。”

“等等。”沈楚楚越听越不对劲,将宋清雪拉到自己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丫头,她生的倒是有几分俏,只是此刻满脸不耐烦,瞧这模样想必是很不情愿伺候了。

这样的丫头在后宫里多了去了,沈楚楚怎么可能没见过。

无非就是觉得自己跟着主子,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出息,可偏偏又没法离开,于是便有了二心,伺候不周到不说,甚至还想骑在主子头上?

沈楚楚气笑了,声寒如冰,“你是内务府送过来的?”

上辈子她做过皇后,没少和内务府打交道,那就是一群攀高踩低之人,见宋家普通,宋清雪胆小好欺负,送来的丫头居然都是这种货色。

“婉……婉嫔娘娘?”冬雪愣住一下,她是见过这位婉嫔娘娘的,更是听说过这位是如何进宫的,加上她瞧着不争不抢,身上有种懒洋洋的气质,想必也是个不会多管闲事的,没想到……

“奴婢……奴婢是张公公送过来的。”

张公公的确是内务府的老人了。

不过这人却是白贵妃身边的,他能在这后宫混得有声有色,和白贵妃脱不了关系。

沈楚楚面色沉得能滴出水来,“若不是今日,本宫在场,本宫还不知道这世界有奴才骑在主子头上耀武扬威?你身为宋贵人身边的奴才为何不在外等待?居然还有脸跑过来指责宋贵人乱跑不等你?好啊,原来这就是内务府选出来的奴才。本宫还真要找张公公好好聊聊,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个规矩?”

“宋贵人如今刚进宫,奴才便敢给她脸色瞧了,贵妃娘娘统领六宫,若知道此事,恐怕都要大发雷霆!”

“娘娘恕罪!”冬雪脸色惨白,伏在地上身子颤抖,她是真的害怕了。

她本来就想跟着有本事的主子,至少也得是个能经常见到皇上的才行,不然她如何能有机会让皇上看见自己?没想到却跟个宋清雪这么一个没本事的东西,她一时间越想越气,这才失了恭敬。

再说了,这后宫谁不是攀高踩低啊!

宋贵人不过一个小小的贵人,一不在皇上面前显眼,二不得贵妃青睐,这样的人在后宫多了去了,谁知道她身边居然有一个婉嫔。

张公公是贵妃的人,她这件事情爆出去的话,张公公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更何况,这不就等于给婉嫔一个贵妃治理后宫不严的把柄。

绝对不行!

“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没有瞧不起宋贵人的意思,只是这后宫太大,奴婢担心贵人因不认识,冲撞了哪位娘娘,那才是最要命的。奴婢一时间着急,这才流露出几分不敬,让您误会了。”

她短短几句话,将自己的不恭敬改成了对宋清雪的忠心,如此巧言令色减就更不能留在身边了。

宋清雪性子怯懦,又因为家世等各种原因,本就没什么主见,身边有这样一个丫头,迟早会被害死的。

沈楚楚蹙眉,她明明记得宋清雪上辈子的丫头并不是这个冬雪,而是对她忠心耿耿的秋儿,况且,冬雪的雪字明显冲撞了她,内务府却不给改名,这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碰巧?

“贵人,贵人,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离开您,奴婢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您救救我啊,奴婢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如此。”

眼瞧着沈楚楚面色铁青,神色不定,冬雪赶紧抱上宋清雪的大腿,苦苦哀求,生怕她不同意,还一个劲儿地地上磕头,直到自己额前血肉模糊,还在哀求着。

“沈姐姐,要不……”宋清雪心软了,扯了扯沈楚楚的袖子。

她从小到大都是这种性子,不仅没主见就算了,而且还特别容易心软。若非他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宋清雪甚至还救过她一命,她此刻也不会在这里了。

“不可。本宫给你一条路,你自己去找张公公说要离开宋贵人身边,至于你要去哪儿就不关本宫的事了。像你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留在宋贵人身边的,你应该清楚若是本宫出手的话,这件事就没刚才说的这么简单了。”

沈楚楚毫不留情,眼眸微眯,面露不悦,“你是聪明人,孰轻孰重你还是明白的吧,叫内务府换个懂事的过来,若再来一次,本宫便要求贵妃娘娘处置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冬雪咬牙,只得低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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