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步兵单位,伙食标准比不上技术兵种,不逢年过节,大鸡腿还真难见到。

这下可把新兵们激动坏了,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转眼间,便将属于自己的那份美味一扫而空,连汤汁都用馒头粘着吃了个干净。

美中不足的是吃饭的时间太短,从真正开始动筷子吃饭,到刷好碗,打扫好卫生,就只有十分钟时间。

别以为十分钟很长,其实真正坐在桌前吃饭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五分钟,其中还要扣除给班长,班副盛饭的时间。

本来训练强度就大,又都是长身体饭量大的时候,巴掌大的馒头,每个新兵都能干掉七八个,部分新兵可以突破到两位数。

就这,一到后半夜还有不少人能饿醒。

于是,新兵吃饭大多都是狼吞虎咽,看时间不够,就只能一边往洗碗池走,一边拼命将手里的馒头往嘴巴里塞。

别以为这不人性,华国在训练战士方面的高度,那都是传奇级别的。

浅显点说,看似苛刻的规章制度,都是在培养战士们的时间意识。

每日只要一睁眼,所有的事情,都在跟时间赛跑,将时间意识贯穿到士兵的方方面面。

哪怕是上厕所,也会给你限时。

无论上大小号,就只给你五分钟时间,还要包括来回路上耽误的时间。

要是大号时间不够怎么办?

嘿嘿,简单,自行夹断!

不要以为很夸张,平日里起床哨一吹开始计时,起床穿衣,翻被子,开窗通气,再奔到连队门前集合,如果超过三分钟,铁定要挨收拾。

别以为在说笑,要知道紧急集合时,以上步骤里还要加上打背包,挎水壶,扣脸盆,装洗漱用品和雨衣,也就3到5分钟。

这就是为什么当过兵的人会对哨音异常敏感,那都是紧急集合下锻炼出来的本能意识。

闲话扯远了,咱回归正题。

且说周七天与其他新兵一样,一手端着分餐盘和碗筷,一手抓着三个大馒头往嘴里塞,边吃边向洗碗池边挤。

就觉着身边有人拉了他一把,回头看去,正是他上铺的那个光东兵,现在知道他叫叶少龙。

“做咩野?”周七天艰难地吞咽着馒头,含糊不清地问道。

“谢啦,兄弟!”叶少龙低声说道,很难得用的是普通话。

周七天稍一愣神,便用臂膀轻轻撞了一下叶少龙,笑呵呵地说道:“当我是兄弟就别客气,今后就讲普通话吧,其他连队也有光东兵,早晚会露馅的,到时不好收场。”

叶少龙点了点头,转身挤出了人群。

周七天不由感叹现在的战友还是很好相处的,弄不明白前世与这四个光东兵为啥见面就掐,真是莫名其妙。

晚饭后,按惯例,看完新闻之后,要么上政治教育,要么各班带回写心得,背条令条例,或班排组织搞体能。

一班作为体能成绩全连倒数第一的存在,不加餐搞体能,还真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班长不在,体能训练自然由班副赵大顺组织,本着啥不行练啥的原则,人员被分了三个组。

臂力组,做俯卧撑;腿力组,做蹲下起立或单腿深蹲起;腹肌组,做仰卧起坐或端腹。

这些课目看似简单,但随便一种,只需几分钟,就能把人折腾到筋疲力尽的地步。

班副赵大顺也是个老兵油子,他太了解这里面的道道了。

他不管你在哪个组,就让你保持在最吃力的那个点位不准动,别说十分钟,能撑一分钟,都能让人哭爹叫娘。

仅过去十几分钟的时间,新兵们的身下地面上,都有一个用汗水描绘的人形图出现。

周七天也分到了臂力组,要说玩力气活儿,他没什么好怕的。

可人家班副同样有招儿收拾你,不是拉单杠成绩不行嘛,那就练倒立。

好家伙,倒立这玩意儿,有力也没处使,关键是倒立了久了,脑袋会充血,头会晕。

要说这么练有用也就罢了,可单杠拉不上却要练倒立来提成绩,这就离了大谱。

十几分钟过去,周七天感觉头晕的厉害,很守规矩地打了报告,“报告班长,我头晕,请求下来。”

赵大顺看了眼周七天连汗都没出一滴的样子,有些不悦地说道:“多练练倒立也是为你好,别在我面前玩小心思,身体绷直了,接着练!”

周七天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又不能明着抗命,毕竟顶撞自己的班长,在部队里绝对是大忌。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在这个特殊的集体里,敢玩个性,搞自由主义,一旦认真起来给你上纲上线,分分钟教你做人。

但重活一世,身为作妖系统的宿主,他自然也有自己的办法。

“报告,赵副班长,头晕得厉害,请求下来!”周七天觉得还是再给赵大顺一个机会。

然而,一个副字听在赵大顺的耳中,等同于挑战他的权威,让他心中更多了几分不爽,当即回绝。

副班长职务的小权力,似乎让他有些迷失,早忘了之前还想交好周七天的初衷。

周七天无奈一叹,此情此景,不作妖,更待何时?

当即“扑通”一声,从墙上摔了下来。

为了装得更像一些,他可是真摔啊,不但嘴皮子被牙齿硌出了血,双腿重重拍在水泥地板上,发出“啪啪”两声脆响,痛得他直抽抽。

要不是为了作妖点,只怕得惨叫着抱腿痛呼了。

好巧不巧,班长张大山正巧推门进来了,看到这情形,顿时紧张得不行。

一把将周七天从地板翻转过来,却见周七天满嘴满脸的鲜血,嘴唇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成了两根香肠。

“快,快去老连队叫卫生员!”张大山急坏了,见赵大顺还在那傻呆着,更是打一处来地大吼,“还不赶紧去!”

赵大顺也被周七天的惨状吓得不轻,被吼了一嗓子,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跑去寻卫生员去了。

也就五六分钟不到的时间,赵大顺拉着背着药箱的卫生员快步奔进新兵一班。

卫生员看到周七天满脸血呼呼的样子,也吓了一跳,尤其是看伤者还处于昏迷状态,更是麻了爪子。

他只是卫生员,又不是医生,哪敢处理这种一看就很吓人的伤情,但人都来了不看又会让人看轻,还真是让人纠结啊!

“你倒是赶紧过来看看啊!”张大山见卫生员来了却不抓紧时间救治,顿时火大地喝了一句。

卫生员被吼得一哆嗦,但也知道自己的水平,简单搞搞包扎,开几片消炎感冒药,那不在话下。

但眼下这情况,他还真不敢出手,丢脸总比出事故好,心一横支支吾吾道:“张班长……实在,实在不行咱送上级医院吧?”

周七天一听要送上级医院,刚想从“昏迷”中醒转过来,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人还未进门,就听一连串火急火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周七天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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