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点零九分,宁海来了,西装革履的,还夹着一个公文包。看样子他应该是刚刚下班,一脸疲惫的样子,我们俩还真是让他操了不少心。我向他招了招手,他看到后,我就回过头来,又把目光放在了叶子身上。

“我朋友到了,我该走了,今晚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我对着她歉然道。

“没有关系,你和叶子的故事很不错,我听的很入神。不过我真的不是叶子,我的名字叫作刘玥玥,这是我的名片,需要帮助的话可以随时跟我联系”,说着放下了自己的名片,然后整理了一下围巾和头发,一脸平静地拿起手提包越过宁海身侧,走出了酒吧。

我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我们还会再相遇吗?”

或许她真的不是叶子,因为我在她的表情中没有看到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可能她们真的只是长的有点像而已。

但世界上永远只有一个叶子,因为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造物主偏爱每个善良的人,赋予了我们许多不一样的东西。在某种层面来说,这是一件公平的事情,所以我们有时候也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因为我们往往总是把自己的想法看的过于重要,搞得自己不堪重负。但我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她不是叶子的事实,或许是她在欺瞒我……

酒吧外,宁海正打算把罗阳这混小子塞进后备箱,我笑着连忙阻止他。然后俩人把罗阳扶到了后座上,又给他系上了安全带。我们才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家伙全程一点反应都没有,睡的真够沉的,估计有人把他卖了都不知道。

宁海开着车疾驰在朱雀大街上,车子很稳,所以能让人的注意力放松下来。我坐在副驾驶上,细细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小七,刚才跟你喝酒那姑娘是谁,可真够漂亮的,你小子可以啊”,宁海一脸唏嘘道,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过也难怪,她确实漂亮的不像人间的凡人。

“我要说我既认识又不认识,你相信吗?”,我无奈地说道。

宁海一脸雾水,表示听不懂我什么意思,不过也难怪,我也是满脑子星星追着月亮跑,全乱套了。为什么她不是叶子,而是刘玥玥,去了美国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点燃了一支烟,给车窗开了个缝隙,一细丝冷风很快溜了进来,将我刚刚吐出的烟丝拐到了车外零下五度的空气中,烟消云散,但我的愁绪却越来越浓了。

“最近娟姐怎么样,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我关心道,娟姐是宁海在老家相亲认识的姑娘,宁海一毕业就成家了,他才是真正在西安生根的人,而我只不过是一颗随遇而安的蒲公英而已。

“好着呢,前两天才做完产检,大夫说还有三个月就到预产期了”,宁海满脸幸福地说道。

“那就好,我还等干儿子叫我爹呢”,我笑着回道,我也热切期盼着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那也是先叫我这个亲爹,你们这些干爹靠靠后,接济接济奶粉钱就行了”,宁海一脸欠揍的说道,我一阵好笑,奶粉钱我都不一定能掏的起。

看着宁海幸福的模样,我很为我的兄弟感到高兴。说实话我有点羡慕他的小日子了,有个体贴的女人每天在身边嘘寒问暖,并且很快也会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宝宝了,一切都仿佛是幸福的模样,我想这样安稳的生活是大部分男人所正在追求的。

但从心底来说,我并不想通过相亲这种方式来交待自己的感情归属。我们的父辈大多是通过这种方式来组建家庭,繁衍后代,之后生活平平淡淡。尽管安稳,但正是这样的安稳让我没来由地感到害怕。

大海不是因为平静而壮丽,而是因为飓风卷起的惊涛骇浪而富有魅力。有时候我们不是毫无出路,而是画地为牢,我们总用一些事情才证明另一些事情,所以才会显得生活毫无逻辑,但又充满童话色彩。

有时候,我们总是有一种自命不凡的傻劲,想要找到独一无二又不可替代的东西来满足自己有些卑微可怜的自尊心,这种东西就叫做归属感。我期盼着一种纯洁的爱情,那是一种无关于世俗的感情,无关金钱,权力,人情世俗,只是我单纯喜欢你。但在现实里,这种想法就是一种意淫而已。

在车子来到雁环路时,后排罗阳打起了呼噜,将我的思绪从幻想拉到了眼前不断向后倒伏的霓虹灯。我捏住了他的鼻子,然后他就用嘴呼起了气,但终于不打呼噜了。

我揉了揉鼻子,将车载音乐的蓝牙打开,用手机连接后点播了一首《平凡日子里的挣扎》,这是我最近发现的一首不错的歌曲。在熟悉的旋律下,曾抖抖用沧桑的声线对生活进行了一次深刻的描摹,循着歌声我仿佛看到了奔波在泥泞和雨水中的身影,正如歌词这样写,在平凡的日子里我们各有各的无奈,各有各的挣扎!

车子飞快行驶着,高楼大厦的幻影像巨人一样追赶着我们,路边流光溢彩的灯光如同生活一般变幻莫测,看的我一阵目眩。我像一个城市的流浪者,没有家,没有希望。

此刻我们只能顺着车流不断前进,但也不必担心前路是什么,因为总会有一个出口带我们抵达终点。说来说去,其实这都是命运的把戏而已。人总得学会释然一些,我想我不必忧虙,也不过于必感伤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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