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可能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嗯……一路走……不不不,一路顺风,祝你在国外学业有成。”

文沫沫的脸上出现一丝愠色,“这就是你想说的话?”

“嗯……”

”咱们认识快三年了,你对我真的没有别的感觉吗?”

“我再确认一次,你真的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吗?”文沫沫语气强硬。

她粉红的脸不知是怒还是羞。

“没……有。”成浩目光闪烁,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好吧,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文沫沫说完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坐在门边的成浩赶忙站起身来,“我送送你……”

“不用了,再见!”文沫沫狠狠地摔上了门。

“嗯,再见……”

“谢谢你的核桃酥……”

成浩对着破旧不堪的大门苦笑。

手中捧着核桃酥,他轻叹了一口气,文沫沫是他班上的校花,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成绩优异,家境也十分优渥。

这种女孩谁不喜欢呢?

他当然也不例外,但是那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就自己这种条件,人家图你啥呢,图你家里穷?图你不洗澡?

文沫沫女怒气冲冲地下了楼,她脚步飞快地走在路上,像是要赶紧逃离那个当面让他难堪的男孩。

她一把拽下了裙子领口上的扣子狠狠地扔在地上,一脚踩个粉碎,里面漏出的零件闪着金属光泽,竟然是个微型摄像头。

“凭什么,一个臭要饭的凭什么!”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我输了,屌丝就是屌丝,我都暗示到这份上了,他都不敢告白,真是个窝囊废!”

“沫沫,这小子肯定还以为你上赶着追他呢,哈哈哈哈哈!”电话另一边传出一阵戏谑的笑声。

“我呸!我瞎了眼了能看上他?穿的一身破烂,身上一股臭味,真是恶心死了!还不是你们出的馊主意!”

文沫沫一脸嫌弃地说道,她拿出消毒湿巾不停地擦着手。

“哈哈哈,不管怎样反正你输了,说好了哈,你上次的那个包可就归我了,还有我要吃大餐……”

“行,不就是一顿饭嘛!只要不让我跟这种垃圾有什么来往,请十顿都行!你刚刚看到了吧,他家那个破屋子都没有我家卫生间大!”

“天哪,墙上还挂了一堆黑白死人照片!真太恶心了!”

成浩站在窗口愣愣地望着街头文沫沫渐渐远去的背影,夕阳下她的影子斜斜的,那纯洁无瑕的连衣裙怎么看都与这脏乱不堪的棚户区格格不入。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头栽到了床上,一天的工作让他身心俱疲。

“弟弟。”

“看到你这么活蹦乱跳的,我就放心了,呵呵呵……”

“你到底是谁!”

成浩再一次惊呼着从睡梦中醒来。

“砰砰砰!”

“砰砰砰!”

天色漆黑,破旧的房门响起了急促的敲击声。

“来了来了!每次都跟催命一样!”成浩揉了揉杂乱的头发起身开门。

“还是老三样!赶紧趁热吃。”张京墨手里拎着一大包早餐风风火火地挤进了房间。

破小的屋子连把椅子也没有,他刚想在床上,又一把被成浩拽了起来。

“喂!你那袋子上全是油,放桌上去!”

“好嘞!”对于成浩的嫌弃的语气张京墨倒是丝毫不在意。

他嘴上叼了一根油条顺手打开了床头破旧的笔记本电脑。

“浩子,上周五你咋没去学校?”张京墨叼着个油条嘴里却是一点不含糊。

“文沫沫那绿茶到处在班里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死皮赖脸地追她,那娘们的嘴简直跟她腿一样长。”

“哦……”成浩敷衍地回应着。

他又梦到了自称是他哥哥的那个白色身影,两年以来,同样的梦隔三差五就会找上他。

可那真的是一个梦吗?简直一次比一次真实。

他开始不断地怀疑,又不断地否定。

那个自称是他哥哥的人,无论是身高,长相都跟他别无二致,说不是双胞胎他自己都不信,难道他真的还有个孪生哥哥?那为什么爸爸和哥哥却从来没有人提起过。

成浩心不在焉地刷着牙,牙龈殷出的血丝把白色的泡沫染成金粉色。

“我说浩子,你不会真的喜欢文沫沫吧!”

“没有。”

“啥情况,反应怎么这么冷淡,亏我还当着她的面问候了一遍她全家。”

张京墨熟练地打开了“红色警戒”,这也是这台破笔记除了扫雷和蜘蛛纸牌以外唯一能运行的游戏。

“嘴长在她身上,她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呗!”

听到成浩这么说张京墨也没了八卦下去的兴致。

“浩子,再过两个月就要毕业了,之前一直没问你,毕业打算咋办啊,参加中考吗?”

张京墨把豆浆的塑料杯子嘬的吱吱响。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要我说啊,照你的成绩你努力努力上个普通高中肯定是没问题,我呢,我也努力努力让我那个死鬼老爹托托关系,咱两争取还在一个学校。”

张京墨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点击着鼠标,三个多功能步兵车载着工程师顺利地摸到了对手的油井下,他嘴角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老张,你爸不是说要给你安排出国吗?”

“我才不去呢,那个鸟语我也学不明白,再说了,国外能吃到这么好的油条嘛。”

张京墨一边说着一边剥着琥珀色的茶叶蛋,惬意地看着屏幕上集结的坦克大军,满是油光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gg,菜鸡,抬走,下一位!”

“你还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哎,要不然咱两一起出国吧,我那个死鬼老爹认识不少什么外国教授,实在不行,我让他去捐个图书馆啥的,咱两一起去国外潇洒潇洒。”

“市场的鱼档老板想让我去给他帮忙,他说给我涨工资……”

成浩是很想上高中的,但是高中就不再是义务教育了,高昂的学费生活费花销却是他承担不起的。

还有他受够了别人嘲笑他身上的鱼腥味,只有藏在鱼摊后面,他才能感受到格外安心。

一时间逼仄的房间只剩下破烂的笔记本电脑痛苦的嘶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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