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映!棠!”

感受着胸口的丝丝凉意,和屠钦钦那看变态似的眼神,贺铮心中怒吼,万幸自己蒙着面,犹豫一瞬,最终还是捂着领口落荒而逃。

只怪自己之前走得匆忙,招了某人的道!

“啊啾——”

某处阁楼里,正被富婆捏小手的白衣公子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这边,被那么一闹,屠钦钦也没了调查的心思,也不管那舞男究竟是谁,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索性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重新坐回桌前,才再次翻开那张图。

这个东西,屠钦钦再熟悉不过——当初为了完成卢教授的赏金任务,把它从古墓里带出来,自己和阿梁差点就交代在那。

现在想来,包括这块墨云符在内,四件古物似乎都藏着某种秘密,甚至自己穿越的事,都很有可能和它们有关……

屠钦钦再次仔细触摸袖中的墨云符,隐约摸到“四海一”三个字,不禁让她眉心一动。

——她依稀记得,穿越前的最后时刻,卢教授似乎正对着四件古物念念有词,其中正有这几个字!

得到如此重要的提示,屠钦钦一时激动不已,或许找齐这四件古物,自己就又能穿越回去了,可想到如今手里仅有一件墨云符,而且还只是半块,屠钦钦顿时又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小姐,你怎么了,一脸丧气的样子?不过说起来,你皱眉的样子真的很像夫人呢。”

这时候,宝蓝端着水盆进来,顺口问了句,却一下提醒了屠钦钦。

对呀!根据原主的记忆,墨云符在这个世界里,是原主外公的兵符,那她母亲一定知道点什么才对。

“夫人的物件?”

宝蓝思索了半晌,毫无头绪。

“奴婢也是不久前才被二夫人调过来的,夫人的事,应当只有安嬷嬷才晓得。”

安嬷嬷?

屠钦钦这才想起,原主身边之前确实有个婆子,依稀记得是原主母亲张氏的奶娘,但因着这些年,原主被二夫人挑唆,和一众忠仆都离了心,甚至后来安嬷嬷等人被逐渐发卖,原主也毫不知情。

“我记得安嬷嬷,她现在在哪?”

“小姐你忘啦?上回她打翻了二夫人送你的血燕窝,被发配进库房去了!”

屠钦钦不由暗骂了一声原主愚蠢,印象中,那个安嬷嬷待原主极好,再看那二夫人一脸虚伪样,想来上次打翻燕窝什么的,肯定另有隐情。

“走,去库房。”

屠钦钦紧了紧明显有些短小的袄子,率先出了门。

“贱奴!还不利索点把那边也擦了!”

“你这老东西,赏你口饭吃,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看,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还没到库房所在的北院门口,屠钦钦便听到一阵打骂声,还伴随着拳打脚踢的闷响,悄悄进了院子,果然看到一个满脸麻子的黄牙男人,正在踢打个老婆子,嘴里还不住辱骂。

那被打的婆子已然鼻青脸肿,满脸泪痕,却一声不吭,只紧紧抱着腰腹,痛苦地蜷缩在角落,任上头打骂。

“安嬷嬷!”

一个白净高挑的婢女匆匆赶来,挡在安嬷嬷身前,一把拉住男人的袖口,跪下哀求,却被男人狞笑着狠狠摸了两把,安嬷嬷见状,又回身搂住婢女,两个人缩成一团。

“住手。”

眼看着男人又想作恶,屠钦钦立刻出声,抬脚走进了院子。

男人是库房的管事,黄兆才。平日里最擅长察言观色,此时看到屠钦钦虽然衣着寒酸,但一身气度却丝毫不输名门贵女,再联想到昨日府门口的闹剧,心下了然,面上立刻换上了谄媚的笑,给屠钦钦请了个安。

虽是不受宠的嫡女,但总归是个正经主子。

屠钦钦却没有理会他,也没上前招呼安嬷嬷,径直走进了库房,眼神在库房里四下查看,黄管事心有疑虑,赶紧上前几步跟着。

“不知二小姐前来,是有何事?可以尽管吩咐小的去办。”

“这里都是对着陈年旧物,灰尘多,也容易磕着碰着,不如小姐说说,要找寻何物?小的给您寻来?”

黄管事跟在屠钦钦后面点头哈腰了好半天,却见屠钦钦一声不吭,心里也不禁打鼓。这草包听说突然变了性子,难不成发现什么端倪了?

不能啊……自己那点子事,连二夫人都不全清楚,她一个草包能从哪里听说?

这么一想,黄管事又放下心来,倒也不再追问了,只跟在屠钦钦后头,等着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屠钦钦也不急,缓步在库房里,慢悠悠地把东西都看了一遍。

“黄管事,你月钱几何啊。”

屠钦钦突然停在一幅古画面前,手指在上面轻抚过,头也不回地问道。

“回小姐……二两银子。”

“呵,那确实少了点。”

黄管事快走两步躬身答话,可一抬头,看到屠钦钦正端详的古画,却吓出一身冷汗。

不会这么巧吧?这草包二小姐难不成真能看出什么来?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只听屠钦钦轻笑一声,转身取了那张刘佐南的《松鹤仙君童子图》就直接撕了个对半。

“宝蓝,把那边的羽扇纶巾图屏风、翠羽天青莲花罐,红玉花钿观音像,都给我拿过来。哦不用了,直接砸了就行。”

紧接着,屠钦钦朱唇轻启,念出一串名字,每一个都对上一件宝贝,只把黄管事吓懵了,一下腿软靠在了身旁的书案上,当下便慌了神。

“二小姐,二小姐……小的只是……只是……”

黄管事倒是个明白人,分毫没有狡辩的念头,赶紧跪下求饶,却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个理由来,想来也是从没想过此事会被人发现,一点说辞都没准备。

“小姐?你说……要奴婢都砸了?”

那一头,宝蓝怀里抱着个观音像,还没反应过来。

“嗯,反正都是些不值钱的赝品,留着也无用。”

屠钦钦轻笑着说道,黄管事一听,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这二小姐,果然不同了。

“黄管事,我今儿来呢,不是来寻你错处的。”

没想到屠钦钦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在一旁的黄梨花木椅子上坐下,悠悠说出这么一句话,瞬间又给了黄管事希望。

“二小姐,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小的一定肝脑涂地,为小姐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

黄管事一听事情还有转机,立马跪行几步到屠钦钦跟前,不断磕头表忠心,毕竟这事要被捅出去,自己不死也得被扒层皮,好日子就真真是到头了。

“哦?你能为我做什么呢?黄管事。”

屠钦钦越发不急,往后靠在椅背上,嘴角噙笑,斜睨了黄管事一眼。

“我要让你把小莲送人……你也愿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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