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之花》是作者 “稔谷”的倾心著作,宇迭宇迭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第四章东凌碣城走了近半个月,他们终于离开了西疆地界,云海对这样的旅程已颇感疲倦,可她知道,要乔雨配合她的脚程,实在是难为了他那般的高手这日,才过晌午就开始下雨,道上泥泞不堪,马车越行越慢,不得已,两人只好找了家客栈提前休息云海是坐在车里,这倒还好,乔雨却是在外面赶车的,被雨水淋了个通透,到客栈时,身上没一处是干的,浑身滴着水,叫云海心生愧疚“换身衣服吧!不然……会着凉……”云海看到乔雨衣服...

奈落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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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沉香玉塚

一句“恭迎贵客”,云海和三十六雨被人以上宾之礼请进了画舫。

这画舫内竟是比外观看来更为精致,不论是桌、椅、几、凳,还是杯、盘、壶、碗,凡是看得到的物件,没一样不细致名贵的。真不知道“醉雨坊”是个什么样的人家,竟能有这样的手笔,只是云海和乔雨各有心事,虽然惊奇于眼前的种种,却也没有多少心情仔细欣赏此间的美丽与奢华。

“你家主人呢?”三十六雨依然是没有半句客套话,直接点明来意,“我们只想出海,如能行个方便,自然多谢,若是不行,也不便多做打扰。”

“贵客不用着急,我家主人交代过,一切但凭吩咐,无不遵从。”迎接乔雨他们上船的青衣男子亲切有礼,将二人让到上座,“还请二位稍做休息,我去请主人前来。”

等那青衣男子离开后,又有模样姣巧的丫鬟前来奉茶。云海透过帷帽的垂纱,四下打量这画舫,心中也是疑团重重,但是又不方便开口询问,只好万事交由乔雨处理。乔雨一路来行事都非常小心,既然他愿意上船,心中必定有自己的打算。

不多时,从画舫上一层传来有人下楼的脚步声,步伐轻巧,声音并不大。人未出现,先是满室的馨香沁人心脾,可见得来人定是一身的花香,叫人不由地猜测,那该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才是。

“贵客来到,醉雨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娇嫩得有些不自然的声音,随着一阵风进入船舱,一身水红色的轻纱薄衣,这姑娘却是个忒不怕冷的,竟在这种时节穿得这样单薄,她施施然向三十六雨一欠身,“好久不见,大哥安好?”

“好……”听这声问候,三十六雨似与这姑娘并不是陌生人,可他脸上却也没有故人相见的那份喜悦,只淡淡地道,“没死,总还算是好的。”

云海抬头看那姑娘,先前只是惊讶于她单薄的衣着和满身花香,这会儿却才是真正被震到——世间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粉白的皮肤像是雪花揉成的,那细致的五官更是最精巧的画匠也难描绘其美丽的万分之一,身材窈窕,体态秀美,举手投足更是一身的妩媚,真正一个人间的尤物,就是女人看到,也要羡慕怜爱地多看几眼。

这样的可人儿在面前温言软语,乔雨居然都不拿正眼瞧一下,云海实在有些意外。

“大哥这是要去哪儿?”那姑娘大大方方坐在主座上,一只纤纤玉手,缓缓盖在乔雨的粗大手掌上。

“何必明知故问?”乔雨却默默躲开美人的柔情似水,把手抽了回来,放于自己膝上,“你可别告诉我,今日你我相见,只是巧合。”

乔雨说这话时语气冷淡,语调生硬,非但没有什么故人热情,甚至比他跟路边随便一个寻常路人说话更生分。

果然听到这话。上一刻还如春风般和煦的美人也脸色一沉:“大哥这话是何意思?”

“将‘玉塚’这地方泄露出去,不就是为了要引我现身吗?”乔雨轻叹一声,“你既然还叫我一声大哥,又何必还这般惺惺作态。”

“我……”

“呕……”云海本不想打搅他们的谈话,但自船驶出港口开始,她胃里就一阵一阵的翻滚,这时见乔雨他们话不投机,心中一个紧张,终于干呕出声,她一面用手巾掩住口鼻,一面连声抱歉,“对……对不起……”

“拿杯温水来。”乔雨吩咐了一声,然后一把搭上云海的手腕,确定无恙才对她道,“没事,害喜而已。”

在乔雨和云海没察觉时,那美人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冲着乔雨冷冷一笑:“恭喜大哥,终于成家立室、开枝散叶了。这位便是嫂夫人吧?”

“不关你的事。” 乔雨竟是不做否认也不承认。

丫鬟端了温水来,云海掀起帽纱去喝水——

“又是你这贱人?!”

“住手!”

几乎只发生在一眨眼的功夫,在座三人全都站了起来。

电光火石间,美人手上竟多出一把亮闪闪的剑来,若不是乔雨横在当中,那剑尖怕是已经指上云海的眉心。

“啪!”茶杯应声而碎,云海几乎要跌倒,幸而被乔雨猿臂一伸,揽在臂弯中。

“大哥……”

“醉雨!若你向她动手,你我兄弟情分就此完结!” 乔雨沉沉地一声喝,他身旁的红木桌子立时在他另一只掌下碎成片片。

兄弟?云海站稳身子,适才隔着一层纱,竟让她没有瞧清楚,眼前这万中无一的标致“美人”,竟是个男子!此刻再近瞧,才发现了他喉间的突起和平坦的胸部,甚至是那张脸,虽然美丽,仔细看,却还是能看出男子的刚毅混合在脂粉之中。难怪刚才听他说话,总觉得那嗓音虽然柔媚,却总是让人觉得有一丝古怪。

这人,竟是乔雨的兄弟吗?可……为何一见到她便提剑刺来?他们分明才第一次见不是么?又或者,此人也和斯罗有仇?一瞬间,千百种可能性在云海脑中旋转,她也理不出任何头绪,只能茫然看着另外两人。

“呵……她不是。我竟也一时晃了神,她不过是长得像她而已!”醉雨不甘愿地把软剑收回腰间,忿忿地道,“你难道又要为了一个女人,再和一个兄弟决裂?”

“易风还是我的兄弟,我不曾与他决裂。” 乔雨扶云海坐好,可他自己仍然是和醉雨相对而站,“不管发生过什么,易风和你,始终都是我的结拜兄弟。”

“你以为易风会原谅你吗?他还会喊一个抢走他女人的人为大哥吗?”醉雨的声音越来越大,方才刻意伪装出来的女声已不复存在,他的嗓音一声低沉过一声,“你的兄弟就只剩下我了,你明白吗?”

“夕玉已经死了,易风……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那她又算是什么?”醉雨一指云海,杏眼怒睁,“如果在你心中,夕玉真的已经死了,那你为何还要带一个长得与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在身边?你……掩耳盗铃尚不自知吗?”

“这与你无关。”

醉雨像是受到了最严重的打击,身子一颤,几乎要站不稳地向后一倾,幸而有他的随侍在一旁搀扶。

他苦笑一声:“与我无关?你总说一切与我无关,当年你与易风争夕玉时,你这样说,夕玉死了你也这样说,现在,带着一个跟夕玉一模一样的女人回来这里,你还这样说……大哥……你倒是将我,置于何地?”

“我不想谈这些。”就快到目的地了,三十六雨从窗口望一眼外面,沉吟了片刻后道:“我只警告你两点——不许动‘玉塚’一分一毫,也不准你伤云海一根头发!”

“‘玉塚’里只有一个死人,我根本没有兴趣,至于她……”醉雨瞪了一眼云海,眼神一转,突然讪笑起来,“对,我也可以不动她,我自然不该动她,我倒真想知道,易风看到她,看到你这样保护一个和夕玉长得一样的女人,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醉雨一边笑着,一边走到窗边,望着渐渐接近的那个小岛,他的眼睛里顿时冒出了万丈火光,他恨不能立刻就将那岛上的一切烧成灰烬,恨不能让那个人的记忆,也随着那个岛一起化为乌有。

拢翠山庄。

云海晕船得厉害,上了岸又是好一阵呕吐,乔雨只好抱起她赶紧来到岛上唯一的建筑内休息,离开岸边时,甚至没跟醉雨说一句道别的话。

这个山庄是他以前在岛上建的,说是山庄,却并不豪华,房屋朴素,也无太多装饰,更没有庭院花木,属实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能住而已,很坚固,但不漂亮。乔雨只告诉云海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打搅,让她安心住着,别的再没多一句话的交代。

乔雨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规整出一两间能立刻安顿住下的房间,让云海休息,自己则去张罗生火和预备吃食。山庄久不住人,难免有些染尘,但并看不出明显的败落,就像是有人定时会来打扫整理一般。

“今儿个,是初五了吧?”云海在太阳下山时,害喜的状况终于有所好转,人也精神了许多,两人正吃着乔雨准备的简单野味当晚餐。

“嗯。”乔雨应了一声,抬头看她,知道她其实想说,距离满月决战之期,还有十天而已,她……是害怕吗?“你放心,只要在这岛上,没有人可以伤到你。”

云海笑了笑,她不是担心这个。

不是担心这个?乔雨见她摇头,想到了另一件事:“上船之前我曾打听到,斯晓眼下人不在碣城,他有事去了北边,你身子重,跟着他的脚步四处奔波总是不成,不如在原地等斯晓回来。在那之前,先在这里住着吧。稍后我想办法给斯晓送消息去。”

“好。”云海回忆着这一路,事无巨细,拿主意的总是他,而自己总是一个点头就跟着走,照着做。

想来乔雨这人是独个儿生活惯了的,自己过活、自己拿主意也是习惯了的,而自己,一个女人,也似乎天生就是听别人的主意听惯了的,“这样也好。”

她是懒吗?懒得想办法,懒得拿主意?还是……她身边总有能信任的人替她拿主意?斯罗也是,乔雨也是。

斯罗是她的丈夫,可……乔雨又是她的什么人?她又是乔雨的什么人呢?夕玉的替身吗?听醉雨这样说的,那女子,是叫夕玉吧?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应该是乔雨爱着的女子,云海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了?”见她抚着自己的脸出神,也不动筷吃东西,乔雨皱眉问道,“哪里不舒服?”

“啊?没有……”云海忙回过神来,“你……救我、保护我、关心我,我真的和那位姑娘……长得一模一样吗?”

问了,也后悔了,云海咬着自己的嘴唇。在船上的时候,傻瓜都能听出来,因为那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使得醉雨他们三个结拜兄弟反目,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能忘记便忘记,她又提来做什么?

“是的,有八九成像。”乔雨答完,继续吃饭,动作都几乎不曾停下过,“如果你想问我,救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可以告诉你——是的。”

她问的,他答了,她没问的,他也答了。

云海看着他沉默寡言的侧脸,突然非常想念她的丈夫,想念斯罗那接近孩子气的顽皮笑容。乔雨这个人,也许从来都没有开怀笑过吧?云海不禁有些怀疑,这样不苟言笑的男人,真的会爱一个女人,爱到不惜与兄弟反目?

“你不接受我的感谢,所以我也没有资格问你理由。”云海恬然一笑,感觉自己似乎学到了几分他的干脆和桀骜,“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这就够了。”

“好人?”乔雨放下了空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杀人如麻,从来没有人说过我这样的人,算是好人。”

是的,他一直在杀人,云海亲眼看到他在杀人时候的冷酷,那种冷漠的眼神,杀一人时如此,杀十人时如此,也许杀更多的人时,也是如此。

“你杀的都是歹人。”

“有什么区别吗?”乔雨站起来,走到窗边,抬头看看缺了大半的月亮,“杀了就是杀了,我杀人之前,也不会问他一生是做好事多,还是做坏事多。”

他一定要将自己说成是个残酷无情的人吗?云海困惑地望着那高大的背影,掺杂着几许寂寞,几许悲伤,从这背影,云海又仿佛可以掂量出,他爱那个名叫夕玉的女子,也许真的很多很多。

“你是否知道半影儿的来历?”

“我……不确定。”乔雨没说什么,但上岸以来,他沉重的脸色都在暗示着,他心里似乎很确定地知道半影儿的真实身份。

“如果……半影儿真是你的结拜兄弟,你会与他一战吗?”明知道不该问,但云海还是没能忍住。

“不会。”他说得很坚决,“我不杀兄弟。”

他是个好人,而且是个多情的好人,不管是对夕玉,还是对兄弟。云海站起来,收起碗筷,往厨房走去。这样的好人,天若有情,不会将他赶上绝路的,云海这么想着,也这样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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