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简直被荣安公主的发言惊掉了下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向她解释清楚——她所说的那些并不存在,都是话本里杜撰的。

“哦。”

荣安公主的兴致肉眼可见地消失了。

宁舒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两岁的小姑娘颇有些不忍。

“不过,轻功是真实存在的,就是一蹦三尺高,可以飞檐走壁的那种。”

小姑娘耷拉着的脑袋顿时抬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好,我就学这个!”

光是这些事情下来,一天的时间便已过去大半,出宫前,宁舒和荣安公主约定好三日后便正式开始练习。

回去后躺在床上,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然后悲催地发现。

自己自从来到这边后,就没有几天是顺心的。

先是提心吊胆天天怕崩人设,然后受伤卧床,刚好一点就开始天天被监视着早起锻炼,还得时刻操心着如何实现「宁舒」的愿望... ...

好不容易武功练好了,能睡个懒觉了,又被安排去伺候公主。

惨,太惨了!

烦躁之余,宁舒不由得开口,哼唱出一首深刻的、发自肺腑的歌。

“活着一辈子,为啥这么难

谁把这痛苦带到人世间~”

正唱的兴起,屋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不过沉浸在感慨中的宁舒并没有发现。

何以解忧,唯有——逛吃逛吃。

次日,宁舒起了个大早,连早膳都没用,就想着到集市去从头吃到尾。

半个时辰后,刚刚吃完一碗馄饨、一两肉脯、半张葱油饼的宁舒,手里拿着半串糖葫芦迈进了新开的胭脂铺子。

刚进门,就看到一个熟人。

陆辰柏站在货架旁,正捻着一块胭脂轻嗅。

不会吧?这家铺子也是景辰商行的产业?

天地良心,我可不是来占便宜的!

而且,我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不适合让陆辰柏看到。

宁舒将糖葫芦背在身后,努力表现出镇定的模样。

与此同时,陆辰柏的眼神也从胭脂上离开,望向宁舒,表情透露着些许微妙。

他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唱出那样... ...独特的歌曲。

一个将军之女,竟有如此悲惨的生活感悟?

所以,她的生活当真苦涩吗?

还是说,昨日在宫中出了些什么事情?

昨夜拾肆向他汇报的时候,他甚至过怀疑拾肆是不是跟错了人。

“好巧啊,陆公子也在。”

宁舒面色如常地打了声招呼,扭头就准备往外走。

“宁小姐稍等。”

陆辰柏喊住了她,随手将手旁的胭脂递给她,道:“店里的新品,麻烦宁小姐帮忙品鉴一二。”

“啊,送我的?”

宁舒转身回去:“这怎么好意思啊。”

手却极为自然地伸过去,接过胭脂盒子打开。

“颜色很好看啊!”

“那就多谢陆公子了,我会好好试用的。”

见对方很是繁忙的样子,宁舒也不打算在这里久待。

“陆公子忙,我就不打扰了。”

陆辰柏微微颔:“宁小姐慢走。”

迈出店门的那一刻,宁舒听到陆辰柏似是不经意地向伙计吩咐:“去墨香斋问一下,荣安公主定下的第三册话本到了吗?”

众所周知,荣安公主最大的爱好就是看话本,然后扮演里面的主角,如今找宁舒进宫也就是因为这个。

于是,当天晚上宁舒的床头就多了几本还泛着墨香的册子。

裹在被窝里,宁舒越看越起劲儿。

不是说剧情有多精彩,而是... ...

主角被万人围堵,情急之下抓起一把豆子,粒粒精准打在追兵的穴位上把他们定在原地然后悠哉悠哉大摇大摆地走了;

为讨心上人开心,主角腾云驾雾给她摘了一束星星;

惩治恶人,主角手中结咒,千里之外的坏蛋爆体而亡;

... ...

就是扯。

她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荣安公主会提出那样的要求了。

再一次进宫之时,宁舒好好做了一番心理准备。

“今日咱们便开始练习了,不过,开始之前有件事还是需要提前解释一下。”

“轻功是有的,但在没有借力的情况下,最多跳到屋顶那么高。”

“摘不了星星。”

“但捡个风筝,摘个果子还是可以的。”

荣安公主的脸色越来越垮。

“还学吗?”

宁舒期待地看向荣安公主,等待从她口中蹦出的那个字——

“学!”

“好,那就不... ...”

“学?”

现在垮的人变宁舒了。

“你是不是非常希望我说不学呀?我学!”

“昨日父皇说了,若是我好好跟你练武,他就同意我在宫里养说书先生。”

“那我们开始吧!”荣安公主兴致勃勃。

教人练武难,教皇帝的女儿练武更难 。

不过,这公主也是玩性更大,她的授课也不用太过严肃,一天下来,荣安公主竟然非常喜欢宁舒,甚至邀请她留宿在宫中。

宁舒以需要回家照顾母亲为由拒绝了她的好意,当晚,荣安公主的生母廖贵妃便派人去喊公主共用晚膳。

餐桌上,廖贵妃不经意地问起她习武的进度。

“就一天能学到什么啊,不过那个宁舒倒是挺有意思的。”

“哦?”

廖贵妃给她夹了一只鸡腿,交待道:“宁舒武艺超群,你好好跟她学,不过私下里还是不要太过亲近才是。”

“为什么啊?您不喜欢她吗?”

荣安公主很是费解道:“她爹是大将军,父皇都很喜欢她的。”

“之前还说若是她教我教得好了要封她当郡主呢。”

廖贵妃轻笑着点了点她的脑袋:“瞎说什么呢,父皇当然是最喜欢你了。”

荣安公主似懂非懂,低下头继续与碗里的鸡腿较量。

而“封她做郡主”这事儿,也很快传到了宁舒的耳朵里。

原因无他,只是有一日该进宫的时候,宁舒恰好身体不适,肚子痛的蜷在床上像只虾米,无奈只好向公主告假推迟几日再练。

而荣安公主的一句话,却让宁舒觉得有些事不能再拖了。

荣安公主:“教本公主习武可是大事,你若是如此敷衍,我就告诉父皇不许封你做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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