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陷入一片沉默。
良久，花茂茂突然一拍大腿，兴奋说道：“我有办法让他们不敢再犯事儿！”
其余三人：“什么办法？”
花茂茂眼神咕噜一转，弯成个月牙，“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明秀：“茂茂，你没忘了我的话吧？”
花茂茂：“放心放心，我是个好妖……好人，遵纪守法。”
徐康宁：“本来打算歇会儿就走的，看来要住一日了。”
朱神婆：“几位善心人做善事，以后会有大福报的。”
三人：“但愿如此吧。”
中午时候雨大了许多，噼里啪啦打在屋檐上，看来老天真的在留人。
徐康宁似乎很不舒服，草草喝了碗粥就躺着休息。
明秀将花茂茂拉到一边，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花茂茂神秘一笑，趴在她耳边絮絮说了一会儿。
明秀挑挑眉，对她竖起大拇指。
二人来到徐康宁床边，看他正半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花茂茂：“恩人，你醒着的吧？”
徐康宁抬起眼皮。
花茂茂讨好一笑：“我想借恩人一物。”
“何物？”
“蒙汗药。”
“想干嘛？”
“迷晕倪大富和贺六，狠揍一顿。”
“这就是你的办法？”
徐康宁坐起身来，看着她们。
明秀：“我们总不能要了他们的命吧……”
花茂茂：“你有什么好办法？”
徐康宁：“那两人已经起不来了，你们的这口气我帮你们出了。”
花茂茂：“起不来？”
明秀：“难道你用的不是蒙汗药？”
徐康宁：“起初是，后来我给他们松麻袋的时候又加了一味。”
两人回忆起庙中的情景，原以为他是去给他们松口气，却原来是去下药了。
花茂茂：“这就是你的后手？你给他们加了什么药？”
徐康宁咳了一声：“自然让他们起不来的药。”
花茂茂：“这辈子都下不了床了吗？”
徐康宁：“不光下不了床，也等同于是个太监了。”
明秀猛地一拍床沿儿：“干得好！”
花茂茂被她吓了一跳：“太监？那是什么？”
明秀：“就是命根子没了，再也不能祸害人了！这事儿真是大快人心！”
花茂茂：“哦！”
两人同时对他竖起大拇指。
徐康宁掩面咳嗽两声，心想这俩姑娘倒是一点儿都不害羞。
花茂茂忽又欺身上前握住他的手，说道：“没想到你不光长得好看，脑袋也这么灵光！”
“茂茂！”明秀揪着衣领将她拎回来，在她耳边嘀咕，“你悠着点儿，姐带你找更好看的。”
徐康宁将手伸进薄毯中，脸上染上一层浅红。
花茂茂毫无所觉，噘着嘴说道：“我觉得小徐大夫就挺好的，不用找更好看的了。”
“咳咳！”
明秀被口水呛了一下，恨铁不成钢。
徐康宁的脸更红了。
明秀岔开话题，“我们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吓唬他们吧。”
花茂茂：“……不如我们去揍那个麻脸吧？”
她说的是倪成。
徐康宁瞥她一眼：“就算把他腿打断了，不过养上两三个月就好了，能有什么威慑作用？”
花茂茂：“……那你说怎么做，我们听你的。”
……
下了半夜的雨，第二日天气大好，旭日东升。
徐康宁和朱神婆正坐在桌边喝米粥，花茂茂和明秀还没起床。
几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跑来，大声叫道：“朱神婆你快去看看吧，祖坟出事啦！”
朱神婆心想：祖坟能出什么事？诈尸了？
徐康宁低头喝粥，没吭声。
一村民过来拉着朱神婆就往外走，差点儿将她拉倒。
“慢点儿！”一把年纪了，摔一跤可不是小事儿。
刚跨出门槛，又来了几个人，喊道：“不得了了，咱们的庙被烧了，里头的观音像却没烧坏，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神像上面满是鲜血，有人大着胆子用树枝碰了一下，就碎了一地。”
众人一呆。
又有人说道：“你们去祖坟里看了没？全都都让人给刨啦，棺材板都掀了，骨头撒了满地……”
“！！！”
刚听说的几人撒腿就往坟地跑。
余下的几人看向朱神婆，小心翼翼问道：“神婆，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朱神婆也吃了一惊，心想难道是花茂茂她们干的？
够狠啊……
她看向徐康宁。
他已经喝完粥，施施然回里屋去了。
陆续有人跑来，门前人越来越多，皆是一脸惶惶。
待人到的差不多了，朱神婆也想好了说辞。她让人搬把椅子在门口坐下，清清嗓子开始了她的表演。
“这事我早知道了，昨夜观音菩萨给我托了梦。”
“咱们村子罪孽深重，菩萨派了只凶兽来惩治咱们，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菩萨本以为你们受了教训就会改邪归正，没想到竟然丝毫不知悔改。”
“那把火本可以将咱们整个村子都烧成灰，是我苦苦哀求菩萨，村里还有孩童，还有被拐来的女子，他们是没有罪孽的，菩萨这才又给了咱们一次机会。”
“观音菩萨是救苦救难的，他说尔等不配供奉他，所以才烧了庙，毁了神像给你们示警。”
“至于坟地的事儿，那是子孙犯下的罪孽牵连了先辈。”
众人瞠目结舌，当成石化。
有人小声问：“那我们该怎么做，菩萨才能息怒？”
“对啊，我们最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都是倪大富和贺六干的，和我们没关系。”
“还有倪成，他昨天还想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
“该把他们绑上，拉到庙门前，跪上七天七夜，一口水都不给他们喝！”
“庙已经没啦……”
“没了也得跪，在废墟跟前跪。”
有人转头寻他三人，没来，他们的爹娘倒是在。
贺昌于曼梅躲在人群后面，低着头想溜，被人一把拽住前襟。
“都是你们惹得菩萨动怒！”
贺昌哭道：“我儿已经废啦，今早刚醒，床都下不来，我一早请了大夫去瞧，说是骨头里生了虫，没治了……”
倪大富孤家寡人一个，平时没人管他的死活，这会儿立刻有两人跑往他家。
倪成家里只有一个老娘，此刻她抱着于曼梅的胳膊哭个不停，显然倪成也起不来了。
这下众人心中再无丝毫怀疑，纷纷惶恐地看向朱神婆：“我们该怎么办？神婆您救救我们吧！”
徐康宁早叫醒了花茂茂她们，三怕趴在窗户边上看着门前这出好戏。
当听到贺六骨头里生虫时，徐康宁忍不住笑了：真是庸医，但却正好加剧了村民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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