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袁伯毅呵斥,然后望着袁微晨道,“微微,你继续说,”他觉得,哪怕袁微晨是从杂书里看到的,那也说明袁微晨开始读书了啊,总比之前不学无术的强吧。

“如果有软物垫着,然后捂死死者呢?仵作还需要检查死者的胸口,胸前是否有被挤压的迹象,比如胸前是否有苍白区域,如果是用膝盖或者手肘抵住死者身体,拿软物进行捂压,不过我更倾向于膝盖顶住胸口在捂压口鼻,”袁微晨也不在意袁泽锡的态度,对父亲笑了笑继续说。

“知道死因又有什么用呢,凶手也不知道是谁,”袁笙乐说道。

“现场是封闭的,屋内还有两人,”袁微晨道。

“你是说死者儿子?”袁星牧说道。

袁微晨一脑门黑线,自己这个四哥可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么小的男孩哪有能力杀人,她道:“当然是他父亲啦!”

“可不是说夫妻感情很好吗?”袁星牧还有些不服气。

袁微晨撇撇嘴,夫杀妻,妻杀夫,夫杀子,子杀母的案子她见多了,哪有那么多真情在,“杀人无外乎情仇财,还有一类是没有动机,也就是激情杀人,搞不好这主簿之子就是激情杀人呢,比如夫妻生活不和谐啦,不是房门和窗户都紧闭嘛。”

正在喝茶一脸不屑的袁泽锡噗嗤一声,口中的茶全喷了出来。

“袁老三!我打死你信不信!”袁星牧满脸怒气,头发上还挂着茶叶。

“微微!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好说出如此浑话!”袁伯毅收回之前的想法,杂书不看也罢。

赵佩无奈摇摇头,忽然觉得也许自己女儿这粗放的性格是遗传自己了。

袁尘述用拳头掩唇低笑,袁氏双子早就笑得滚作一团。

袁卿礼咳嗽一声道:“咳咳,那我们没有证据怎么办?”

“证据?傅裴舟审案需要证据吗?严刑拷打啊!老虎凳辣椒水统统给他用上,我就不信了他还能不交代,”袁微晨道。

众人心想,严刑拷打这种话真的适合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吗。

袁卿礼觉得让傅裴舟娶自己的妹妹果然没错,都是一丘之貉,咳咳,不是,天造地设。

一家人在一起吃喝闲谈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殿外暮色渐渐暗沉,家宴也是时候结束,众人都是心满意足拿着芝士蛋糕各自回宫。

袁卿礼急急回到太子府,进了书房就开始写信。

收到袁卿礼的回信已经是三日后,傅裴舟正依着窗户望向夜空思索着。

“公子,太子殿下的回信,”文应走入房间,捧着信对傅裴舟说道。

傅裴舟拿过信,对文应使了个眼神,文应会意,行了一礼退出房间。

信笺展开,果然是袁卿礼的回信,信中所写内容便是袁微晨的原话,也包括让他严刑逼供用老虎凳和辣椒水,看到这儿,傅裴舟脸皮抽了抽。

袁卿礼一向反对自己严刑逼供的,怎么这次还主动要求了?

继续往后读信,信中还写道:你猜我收到你的信笺那日吃了什么?麻婆豆腐,炭烤生蚝,冒菜,苦瓜酿鲮鱼,黄牛汤,芝士蛋糕,你再猜猜是谁做的?

傅裴舟先是脸皮抽了抽,接着眸光暗了暗,又是袁微晨下厨吗?是不是很好吃?好可惜自己在外地,找太子蹭饭的机会都没有,不知太子有没有告诉她自己身在单州办案?有没有告诉她案件如此棘手。。。想到这儿,不知怎么的,傅裴舟觉得严刑逼供这种主意很像是袁微晨出的。

倒不是太子想揽功劳,只是觉得妹妹对尸体有研究而且还出了这么阴损的逼供招数,让傅裴舟知道了反悔不想娶她怎么办。

第二日,傅裴舟便按照袁卿礼信中所写重新审查一遍案件,主要是严刑逼供,果然主簿之子认罪交代了事情的始末,他想过夫妻生活,但是因为久病在身,那方面不太行,还没亲热多久就缴枪投降了,女人嫌弃他,并且对他的小兄弟进行了一番羞辱,男人气急之下拿着床上的布枕头就捂在女人脸上,没捂一会女人就死了。

单州杀妻案告一段落,主簿之子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斩刑,交由刑部处理,傅佩舟带着几位官员打道回京。

转眼便是五月初六,前一日的端午节都不如今日热闹。

骠骑将军的车队从南薰门而入,领头的是一位身穿朱红色公服少年郎,少年端坐马背,生的剑眉星目,五官硬朗,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嘴角歪歪,勾着坏笑,目光清亮坚定。

跟在少年身后的是中道清道六人,其次是幰弩一骑,紧跟着的是大晟府前部鼓吹,职掌,局长,院官各一人,掆鼓,金钲各一面,大鼓,长鸣各十八支,接着是小鼓,中鸣各十隻。

其次便是诞马八匹,每匹控马各两人,后面跟着革车一乘,车由赤马四匹驾驶,驾士四人,车中端坐着一位中年人,目光犀利,满脸沧桑,背脊挺直,着紫色公服显得十分威严。

革车两旁是散扇十柄,方伞两柄,朱团扇四柄和曲盖两柄跟在后方,卫尉司丞一名,录事一名,后方的仪仗还有绛引番,左右卫尉寺职掌,步兵,骑兵,太仆寺部押,教马官,等八十人。

这一行将近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进了汴梁城。

“快看啊!是骠骑大将军回朝啦!”有百姓开始欢呼!

“这杖可是打了十几年,当年我爹就去过战场!”

“别瞎说,你爹上战场,哪来的你!”

“前面是左卫将军吗?”

“好俊啊!”

“快快快,把花丢给他!”

话音一落,就见着路两旁的少女纷纷把手中的东西掷向马上少年郎。

有簪花,有手绢,还有香囊,有的实在没什么投的,就顺手拿起路边铺席贩卖的水果。

“哎哎哎,我的果子!”小贩喊了一声。

“咚!”的一声,一颗梨子,砸在少年将军头上。

百姓们便是一阵哄笑。

季云霄接住要掉下的梨子,拿着就咬了一口,摇摇晃晃骑着马,继续前行,他那风流不羁的模样又是惹得少女们尖叫连连。

身后革车里的季忠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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