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相夫人请起,这世间哪有母亲跪女儿的道理。”

杜轻辰撂下一句话,快步走去,状似不经意的将水灵玉推搡到一边。

亲自将后母搀扶起来后。

便向水灵玉严词喝厉道:“玉儿,你如今是怎么了?以前那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你去哪了?”

水灵玉不免讽笑出了声儿,甚至将厌恶直接写在了脸上,连装都懒得装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站在“道德正义”的至高点上,颠倒黑白的指责她的宽宏与大度。

毫无礼义廉耻的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如今重生归来,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维维诺诺又愚善的人了。

她不想再被任何人摆弄,更不会被任何人道德绑架。

“真是人心不同,各如其面!”

水灵玉嘀咕完!又望了一眼病榻上装娇弱的水依箬。

冷笑道:“一个,是我亲手呵护着长大的妹妹,一个,是我拿命救下来的继母,若没有我点头同意,她焉能入得了我国相府?哪怕今日跪拜了我又怎么了?我水灵玉又不是受不起。”

母女二人又羞又气,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玉儿……,你何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咄咄逼人……。”

杜轻辰气急败坏,就要上前与水灵玉理论。

幸而水依箬制止的快,才没有让两方的“战事”一触即发。

好在这时候的国相大人听闻了屋里的动静,匆匆踱步了进来。

水依箬见状,与后母“哇”的一声!开始委屈的嘤嘤啼哭起来。

瞧着这母女二人的可怜模样,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得。

国相心疼至极。

他阴沉着脸望着水灵玉,面带煞气的喝道:

“你又在此胡诌什么?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滚出去”

水灵玉只觉心中隐隐作痛,她失望、难过、无奈的红了眼眶。

面对爱人的背叛,父亲的指责,与庶妹的白眼狼,她几乎心痛到快要喷出血来。

“父亲觉得女儿给您丢人了?”

她希冀的望着国丈大人,盼着能在他的身上得到一点点父爱,哪怕是一点点。

只是可惜,她想多了,也奢望过了头。

国相大人既气愤又心虚,故而只冷冷瞪了她一眼,厉声吐出了一个字:“滚。”

水灵玉撇下杜轻辰,望了水依箬与后母一眼,然后倔强又高傲的冲出了蘅芜苑。

温情与脉脉被方才的剑拔弩张给吓坏了。

所以在跟随水灵玉的一路,就将眼前的局势和水灵玉的处境给解析了个明明白白。

蘅芜苑的闺房里,母女两个正抱着国相大人开始哭诉委屈。

“父亲,都是女儿不好,惹阿姐生气了,一切都是女儿的错,您不要怪罪阿姐。”

“都是妾无能,入府十余载,还无法与玉儿相处得益,让您在我们母女之间为难劳心。”

后母垂着泪,诉苦喊冤完,水依箬便在郁结攻心下晕厥了过去。

杜轻辰与国相大人二人同时一急,手忙脚乱的赶紧喊一旁的儒医救人。

国相大人瞧着杜轻辰那心急如焚坐立不安的模样,心中大概也猜出了几分缘由。

他虽不是什么好父亲,但也不允许外男将他国相府的千金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将惴惴不安的杜轻辰拦在身后,冷声提醒道:“此处乃我幼女闺房,不得外男乱入,瞧着时辰也不早了,您还是速速回府,莫要坏了我幼女的名声才好。”

杜轻辰听得出国相大人的深意,也懂得礼数。

故而辞别了国相大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国相府。

可是,水依箬肚子里怀的可是他辰王的孩子,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况且以他们现在的身份,实在不宜将此事曝光。

为了利用水灵玉拉拢尔玛族,他只能暂且忍耐,委屈他们母子一段时间。

当水灵玉回到凤来仪春苑后,就直奔了自己的小金库。

以前的她虽然憨直单纯,但也为自己的将来做了打算。

这个隐蔽的小金库,就是她退而求其次的后路。

她认真的挑选了几样价值连城的物件,命脉脉仔细装进锦盒里。

“少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呀?”

“打包送礼。”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是您拼了命才存下来的物件,不能轻易送人。”脉脉舍不得,又将东西放回了原处。

水灵玉幽幽一笑,又从十锦槅子上将东西拿了下来,仔细的放进锦盒内。

“南箫王不吝出手相救,让我有幸捡回一条性命,这是莫大的恩情,我当上门恩谢才是。”

听完水灵玉的解释,脉脉这才恍然大悟,赶紧帮忙将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打包好。

只是在主仆二人出门时,水灵玉无意瞥了一眼门外杵着的两排仆子们。

她突然想起,这些奴仆可都是后母“好心好意”拨给她使唤的“老实”仆子。

自从有了她们伺候,这凤来仪春苑不论发生了什么大小事情,都会事无巨细的落进了后母的耳朵里。

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后母都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甚至连她几时吃饭几时睡觉几时上厕所的时间她们都了如指掌。

难怪自己与辰王每次约会,都能巧合的遇上水依箬,也能巧合的被她缠上,甚至巧合的出了事故,还每次都差点儿挂了。

水灵玉心中愤恨,却又不急着发作。

她眸光一闪,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向一众奴仆冷呵道:“从今日起,没有本少主的命令,尔等不得擅自进入内院,若有违者,杖毙。”

仆子们惧怕水灵玉,所以个个都维诺的低头垂眸,恭敬的齐声应道:“奴们遵命。”

其中一个老嬷嬷是后母的心腹奶妈子,听了水灵玉这么一说,她有些担心也有些不服。

故而倚老卖老的上前说道:“少主子安,老奴乃夫人特意指派来伺候您的仆子,若不能入内院,老奴恐怕要领一个失职的罪名,此罪,老奴实在是担不起啊!”

水灵玉暗自冷哼!明亮的眸子突然射出一抹精光。

这老东西狡猾又能言善辩,以前她就见识过。

“国相夫人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老嬷嬷闻言,惶恐的跪在了地上。

“夫人一直规行矩步,也时常训诫奴们要安守本分奉命唯谨,老奴时时谨记于心,只是今日少主子您突然下令,老奴实在不知如何着办,若未能将您伺候得益,夫人定将老奴严惩重罚。”

“哦!?如此!你就不怕本少主治你个违逆之罪?”

“老奴不敢。”

此时氛围已经降到了冰点,整个空气中都飘荡着危险的气息。

就好似四周都被冰山包围一般,如临冰窖,让人寒毛直竖。

大伙低头垂眸,不敢直视这场毫无硝烟的场面,更不敢揣度水灵玉的心思。

大伙害怕的屏住呼吸,无人敢不要命的大喘气。

那老嬷嬷倔强的如同山间里的顽石,抵死也不听从水灵玉的命令。

直到耳畔响起一阵厉喝:“拿剑来。”

大伙这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来。

老嬷嬷开始畏惧的冒冷汗。

可她就是想赌一回,赌水灵玉的心软程度。

毕竟以前的她,宽容大度,至善至纯,属于那种仁慈温顺的性格。

因为脉脉瞧不起老嬷嬷这倚老卖老、狗仗人势的嘴脸,所以巴不得自家主子好好教训教训她。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脉脉就屁颠儿屁颠儿的拿来了一把锋利又修长的利剑。

“少主子,红霜剑在此。”

水灵玉冷眸一扫,拿起红霜剑,直指老嬷嬷的眉心。

“滚还是不滚?”

老嬷嬷被吓得屁股尿流,却又拉不下面子落荒而逃。

故而梗着脖子,猛的吞了吞口水。

水灵玉冷笑一哼!长剑一挥,只眨眼的功夫,就在老嬷嬷的脖颈上划破了一条血口子。

一阵刺痛袭来,老嬷嬷再也绷不住内心的惧怕。

赶紧摁住脖颈上的伤处止血,磕头向水灵玉告饶。

水灵玉睁着一双清冷的眸子,不发一语。

直到脉脉凌厉的呵斥了一声,老嬷嬷这才被吓得连滚带爬的跑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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