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仍是笑着,直截了当地明了来意:“既是有事相求,自然要拿了诚意来面圣的。”

“哦?”夏帝轻挑眉头,“不知是何事,值得皇后跑这样一趟。”

皇后便道:“听闻惟君前些日子惹怒了圣上,说来也是我这个做人嫡母的不好,宁妹妹走了那许久,也没尽了管教的职责,好好教导教导她,让她不知礼数,冲撞了陛下。”

夏帝摆摆手:“这丫头自小在冷宫里长大,野惯了,不能怪你。”

皇后于是接了话头说:“臣妾素来想要个体己懂事的女儿,奈何身体不好,生了稷儿后便再怀不上。如今,臣妾想恳求圣上,将惟君过继给臣妾,好让臣妾了了这桩心愿。”

见夏帝犹疑,皇后便染了泪意:“当年若非臣妾没能在宁妹妹孕期照顾好她,也不会让她被奸人陷害,早产血崩,早早地便丢下这孩子离了人世……”

“臣妾私心想着,这孩子自小没有生母陪伴,在这宫里无依无靠,若是能尽些作嫡母的职责,好好待这孩子,也算是告了宁妹妹在天之灵,叫她放心。”

夏帝听了这话,眼里闪过一丝痛色。

沉吟半晌,便允了,命人拟了道旨,当天便传到了伏惟君手里。

伏惟君接了旨,一时有些发怵。

上一世她与皇后太子都接触不深,只知道皇后家室雄厚,是夏帝的结发妻子,虽是没有宠冠后宫,但到底陪夏帝从皇子坐到了帝王,夏帝对她颇有几分尊敬。

后宫地位既已坚固,家中父兄又是朝中中流砥柱,她也无须再参与什么争斗,借着身子不好的由头,推了后宫杂物,礼佛养身。

如今主动提出要让伏惟君过继给她,霎时让伏惟君辨不清友恶。

想归想,伏惟君还是换了套大方得体发淡黄色裙装,去了坤宁宫。

入室,仪容大方气质高贵的皇后端坐着,太子也坐在次座上。

伏惟君见了礼。

“拜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皇后缓步走到她身边,弯腰扶起她,慈爱地笑着:“你该与稷儿一道,唤我一声母后的。”

慈眉善目的女人微笑着看着自己,让伏惟君想到自己从未蒙面的母亲,当即红了眼眶:“母后……”

太子便迎上来,笑着道贺。

“就道我们兄妹俩有缘分,如今,你我便是实打实的亲兄妹,再不必见外了。”

伏惟君便笑着应了。

“你来。”

皇后牵着伏惟君,走到了自己座前,岚姑姑呈上一只精巧的盒子,打开,里面盛着一对精巧的银锁。

皇后便取了锁,放在伏惟君手中。

“我与你母妃情同姐妹,当日她遭人陷害,早产生下你,却血崩而死。从那以后,我也就一病不起,无暇去冷宫里照看你……我心生愧疚。”

“这本是我给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打制的银锁,只是我这身子,怕是永世没有亲生女儿了。”

“这锁给你,从今往后,你便是本宫的女儿,本宫必将你当亲生女儿般疼爱,若谁敢伤害你,便是与我过不去,与坤宁宫过不去,与我戚家上下过不去。”

话已至此,伏惟君心里再没有半点疑虑,收了锁,认认真真地伏在皇后脚边磕了个头,红着眼眶道:“母后在上,受女儿一拜。”

皇后取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看着伏惟君,欣慰地笑了。

……

不多时,伏惟君被过继给皇后的消息便传得满京城都是。

宫里人人都道,这冷宫里关了十几年的公主走了运,太后皇上皇后太子都偏爱她,自此平步青云,连往日寒酸的未央宫也瞬时成了宫里的繁华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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