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下的少女,清丽出尘,神情看似娇弱,却又透着一丝倔强。。

她凝视自己的眼神儿,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这少女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此时,安载道也已匆匆赶到后门处。。

他脚步一停,便对门内两旁侍卫厉声大喝道:“来啊,打开大门!”

“吱~嘎嘎嘎~~~”

学宫后门不经常开启。。

所以几个甲士冒雨冲过去,将那大门拉开时,已经涩了的门轴发出一阵难听的声音……

行云低声道:“姑娘。



安青子醒过神儿来,急忙和行云走向大门旁边一棵茂密的文冠树下。。

将她们的身子往那粗大的树干后边藏了藏。。

大门将开未开之际,安载道就已将刀还鞘,双肩一抖,任那蓑衣跌落在雨水之中。。

瓢泼大雨登时淋在他的一身铁甲之上。。

铁甲上的血迹,瞬间被雨水冲刷下去。。

那铁甲甲片都是以皮革拴系的,雨水一淋,沉重无比。。

可安载道就只是直挺挺地站着,直到那大门被缓缓推开。。

正前方,便是那辆马车,车中,唐治端坐如仪。。

安载道立于宽阔的大门之下,两人隔着雨幕,看到了彼此的模样。。

一见安载道出来了,徐伯夷马上跳下马来,大叫道:“安节度,徐某不负所托,将皇孙唐治安全带回来了!”

郭绪之、袁成举等游侠儿见状,也纷纷跳下马来。。

安载道深吸一口气,两腿迈开。。

有力的脚步,将地上雨水一步步溅起,宛如乍现的一朵朵莲花。。

到了那马车前一丈处时,安载道突然停下。。

他单膝往雨水一跪,双手抱拳,沉声大喝道:“臣,朔北节度使安载道,叩见皇孙殿下!”

跪坐在车中的贺兰娆娆,轻轻偏过脸儿,以45度角,看向唐治。。

娇靥斜斜上仰着,如同一朵想要承露的鲜花。。

纵然他对自己说的都是真心实话,如今面对这唾手可得的皇帝之位,他会不会改变心思?

贺兰娆娆心中忽然升起一抹隐忧。。

唐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此时此刻,他的心中也有一种莫名的紧张与刺激。。

他不是一个喜欢冒险、喜欢争斗的性子,但他也不愿意躺平在污泥里。。

就算要做咸鱼,他也要做一条有理想的咸鱼。。

如果你把他摆在肮脏的泥地里,他也会挣扎几下,把自己蹦到干燥、平坦的地方,再躺平了……

做咸鱼!

而现在,就是该他蹦哒的时候了。。

他站起身,弯着腰经过贺兰娆娆身边时,在她肩头轻轻地按了一按。。

仿佛是安慰,又似乎是承诺。。

然后,他便迈步走了出去。。

唐治昂然立于车辕之上,徐伯夷、郭绪之等游侠儿站在一旁。。

唐治被雨淋了片刻,并没有一个游侠儿过来给他放脚踏。。

行叭!

被淋成了落汤鸡的唐治轻咳一声,自己跳下了车,快步迎上前去。。

“大将军快快请起!”

唐治伸手搀扶安载道,一脸感动。。

“小王亏得大将军忠心耿耿,方才脱离魔掌,大将军劳苦功高,何必行如此大礼!”

这句话说的情真意切,唐治从未感觉自己会有这么好的演技。。

也许是因为在蝉鸣寺已经演了五年,也许是身在险中,所以能放下一切包袱,全身心地投入其中的原因吧。。

所以,尽管从未学过什么表演,但是这一刻,唐治却宛如影帝附体,把他激动、感念与兴奋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安载道救驾来迟,让皇孙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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