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拱璧哦了一声,眉毛挑了挑,“清河县也有人会唱汴梁城的新词吗?明天定要与西门兄弟同去,不知是唱王安中的词还是周邦彦的词?”

西门庆哪知道丽春院的头牌李桂姐唱的是谁的词儿,他每次去也没把心思放在诗词上,奔的是李桂姐的脸蛋。

王安中和周邦彦是哪个根本没听过,这话不好往下接了,让他说两句之乎者也装装样子还行,谈论诗词歌赋他真没那个文化底蕴。

应伯爵不愧擅于帮嫖贴食,见风使舵极有眼力劲,哪能让西门庆下不来台阶,及时插言道:“衙内有所不知,唱词曲儿倒也罢了,李桂姐双陆下的才是好,号称清河县第一呢!”

双陆是时兴的博戏,有些类似于后世的大富翁或者飞行棋的游戏,掷骰子确定点数。

李拱璧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他也下的好一手双陆,对西门庆和应伯爵口中的李桂姐愈发感兴趣,和西门庆约死了明天去丽春院玩乐。

西门庆结交李拱璧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丽春院是什么地方?清河县最好的青楼妓馆,李桂姐是丽春院的当红头牌,唱个曲儿下个双陆没有三五十贯老鸨都不答应。

李茂看穿了西门庆的路子但没有多话,常言说的好,劝赌不劝嫖。

看李拱璧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嘴巴一歪恶了李拱璧岂不是自找没趣,同时心生戒备。

眼前这位西门大官人,路子很野啊!

“庆哥,子纯的怨气怕是撒不出来了。”

应伯爵看到李茂和李拱璧联袂离去,恨恨说道:“温秀才不是说李茂县试不第吗?怎地突然成为头名案首,温必古诓我们?”

子纯是谢希大的表字,屁股上的棍棒打杀才将将结痂,每日里趴在床榻上嚎叫,央着西门庆等人帮他报仇雪恨。

西门庆也答应替谢希大出气,哪曾想穷秀才摇身一变成案首,任意拿捏的鸡崽子成了浑身是刺的刺猬,让西门庆等人顿感无从下手,一脚踢中铁板也不过如此。

西门庆沉默着没说话,骑马路过狮子街的时候,看见好几个轿子,马匹朝王招宣府门外聚拢。

无一不是清河县的头面人物,诸如东平府团练副使吴骧,衙门里的华主薄,巡检张懋德和伯父张大户等等,还有知县李昌期父子和李茂。

西门庆皱着眉头,眼前所见不亚于当头一棒,将一年来意气风发的他打醒了。

他再怎么扑腾,在清河县城依旧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土财主……的儿子。

应伯爵帮嫖贴食察言观色的眼力劲儿准着呢!

看出西门庆心中不高兴,自然是要灭人家的威风涨自家的志气。

“华主薄还欠着庆哥五十两银子,不如让华主薄出出力,庆哥也搏个官身儿?”

“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我去衙门里做什么?押司小吏吗?没甚用处。”

西门庆不学无术,但衙门里的事儿门清呢!

倒是应伯爵提醒了他,让应伯爵附耳过来道:“你去给华主薄透个话,让他回头将王招宣府上的事情讲与我听,我今天在丽春院等他。”

应伯爵听说又可以去丽春院花差花差,心花怒放嘴巴合不拢。

“庆哥放心,我这就过去传话。”

心里想着李桂姐那娇俏的模样,下双陆棋子时倒要趁机摸两下那葱白般的玉手,看看到底是什么销魂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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