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心中清楚,如果自己这个废太子被人发现死在院子里,文帝不仅永远得不到太后的原谅,整个东周王朝也会成为各国百姓的笑柄。

魏振笑道:“今日汉江王比武受了伤,陛下挂念,特让我送来一碗乌鸡人参汤,给汉江王补补气血。”

说完,站在魏振左边的锦衣卫双手举着食盒,送到了南宫凯风的面前。

南宫凯风从他手中接过食盒,借着锦衣卫手中的火把,打开往里看了一眼。

里面不仅有人参汤,还有卤牛肉,龙须豆芽,干锅豆腐,烧鸡。

南宫凯风有些失望道:“这么多美食,但却没有美酒。”

魏振急忙道:“陛下原是备了的,但想到您受了伤,不宜喝酒,就将自己珍藏的九酿春又拿了回去。”

南宫凯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后遗憾道:“那可太可惜了,以前喝过一次,那味道真是让人难忘。”

魏振笑道:“这又何难,等您痊愈了,去向陛下讨一坛来不就好了。”

南宫凯风道:“可那时候我都回汉江了。”

魏振笑意更甚,道:“那就让我亲自送去汉江给您。”

南宫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用右手食指挠了挠太阳穴。

人在思考的都会有些这样的小动作。

南宫凯风也不例外。

魏振是文帝身边的红人,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甚至代表了文帝,现在他说出这样讨好自己的话来,难道是文帝准备修复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了。

片刻后,南宫将魏振等人请进了屋内。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规矩。

既然魏振这次来给足了自己面子,自己当然不能让他们在屋外站着。

魏振也没有客气,进到屋后,就和南宫凯风聊了起来。

聊到兴起,南宫拿出了食盒里的食物,请他们一起吃,打算边吃边聊。

魏振和锦衣卫本不肯,但架不住南宫热情,也就依了他。

魏振道:“这样好的美食,没有酒确实可惜。”

说着,就准备让一名锦衣卫去打酒。

南宫制止了他,道:“深更半夜的何必劳神,我这里还有一些。”

说完,南宫转身回到里屋。

等到他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两坛酒。

南宫道:“我有伤,就不能多喝了,但你们可以尽兴。”

魏振三人连道三声‘好’。

接着,四人坐下,开始边吃边聊。

菜是好菜,酒是好酒。

大家都吃得开心,喝得尽兴。

等到饭毕,酒尽,他们四人的脸色通红,说话也有些不分尊卑了。

魏振起身道:“汉江王,老奴还要赶回去伺候陛下,就不能再多打扰了。”

南宫凯风道:“那好,我就不留你了。”

于是魏振带着锦衣卫转身离开。

出房门的那刻,魏振转头道:“汉江王,陛下托我告诉您,他始终是您父亲,您也始终是他的儿子,他希望您能记着这点。”

南宫凯风道:“一定。”

等到魏振三人离开后,南宫凯风内心冷笑道:“恐怕最后那一句,才是父皇让你来的目地吧。”

南宫自言自语道:“难道他看到了我的才华后,开始准备和我修复父子关系了?”

南宫懒得想,也不愿想。

他只想早些回到汉江。

于是,南宫关上门回去睡觉了。

竖日,辰时。

南宫凯风从床上爬起。

之后,从辰时到未时,南宫都一直没有出门,他在为回汉江做准备。

一切准备完毕后,他打算去街上买了些礼物,准备进宫送给太后。

这一别之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出了门,还没走出二十步,就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魏振带着人朝着他走来。

魏振似乎很急,因为他们是跑过来的。

眨眼间,魏振等人就已经来到了南宫的面前。

南宫不由得暗自惊叹,原来这老太监这么厉害,以前都没有发现。

不等南宫开口,魏振叫道:“汉江王不好了,皇上他出事了。”

南宫问道:“父皇出什么事了?”

魏振道:“皇上中毒了。”

南宫凯风听完后,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天下奇闻。

事实上,皇帝中毒确实算个奇闻,不管放在哪个朝代,哪个国家都是奇闻。

皇宫守卫森严不必多说,皇帝吃的每一道菜都会有人试毒,甚至就连皇帝行房的时候都会有太监在门外候着。

在这样的严格措施下,还能中毒?

南宫道:“中毒了,那应该马上找太医啊,来找我干嘛?”

魏振道:“找了,陛下也已经醒了,但他还很虚弱,而且陛下说想见您。”

南宫一愣,随后道:“他总不能怀疑是我下的毒吧?”

魏振道:“当然不是,汉江王您连皇宫都没进去,怎么会下毒呢,皇上是想您了。”

南宫点头道:“那就烦劳公公带路。”

一刻钟后,几人赶到了皇宫。

有魏振带路,他们很顺利地就来到了文帝的寝宫。

寝宫外,站着两排随时听候吩咐的宫女太监。

寝宫内,文帝盖着一张绣着五爪金龙的金黄色蚕丝被,蚕丝本是白色的,要做成一张这样绣着图案的金黄蚕丝被,难度定然不低。

文帝正在休息,苍白的脸色谁看了都要替他担忧。

魏振说的没错,文帝确实很虚弱。

幸好他的身边还围绕着一群皇子,还有太后。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算再怎么不听话,再怎么和自己对着干做母亲的终究还是不能不管儿子死活。

这时,魏振拉着南宫凯风,穿过人群,来到了文帝床边。

魏振道:“陛下,汉江王来了。”

听到这话,文帝睁开眼,侧过头。

南宫凯风立刻跪了下来,道:“儿臣该死,父皇病重,我竟然没能第一时间赶来照顾父皇。”

文帝叹了口气,道:“你住在皇城外,这不怪你。”

南宫凯风转头问道:“魏公公,刚才担心父皇安危,急着赶来见父皇,我还没问父皇是怎么中毒的呢?”

魏公公心道:“你可真会装,在路上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有想要问的意思,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开始装孝子了。”

但这种话,他一个公公也只能在心里想,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魏公公回道:“陛下昨晚用过晚膳之后,就在处理政务,子时去到张贵妃寝宫休息,丑时二刻陛下忽然说身体不舒服,之后就这样了。”

南宫凯风道:“这事应该和张贵妃没有关系,她和父皇和恩爱,而且她是宫女上位,如今的一切全都仰仗父皇,她不可能去害父皇。”

南宫凯风转身问道:“魏公公,有没有封锁整个皇宫?”

魏振道:“丑时之后就开始封锁了。”

南宫问道:“皇宫里外都搜过了吗?”

魏振道:“搜了,但还没有结果。”

南宫又问道:“那昨晚替父皇试毒的人出现问题了吗?”

魏振摇头道:“没有。”

南宫道:“难道那人是趁着父皇处理政务的时候下的毒?”

魏振点头道:“应该是。”

南宫道:“那太医查出父皇中的是什么毒吗?”

魏振摇了摇头,但随即道:“不过汉江王您来了就好了。”

南宫凯风看着魏振,不解地问道:“什么叫我来了就好了?我也不会治病啊。”

魏振道:“可孙思邈会。”

南宫凯风道:“药王孙思邈?”

魏振点头道:“正是。”

南宫凯风接着道:“可据传他神出鬼没,江湖上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踪迹。”

刚说完,南宫凯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叫道:“父皇不会是打算让我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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