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月缺,花开花落;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时光荏苒,一转眼五年过去了,南宫野已从稚嫩的孩童,长成了十六岁的小伙。身形变得挺拔修长了许多,容貌也变得更加俊美。明眸皓齿,粉面红唇,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武功也是进步神速,若非一流高手,休想赢他。

李傲云经过这五年的不断修炼,剑术又更高深了些。剑影迅疾无痕,剑气断树破石,二十米内一般人绝不敢靠近。

秋风料峭,桂香扬逸,大雁南飞。

这一日,吴翁依然在竹屋闭目打坐。李傲云和南宫野,依然在后山练习剑术。

吴翁打坐完,突然想下山转转,找地方喝点酒。顺便找找,能否与人对弈几局。

于是与徒弟们交代了几句,便戴上斗笠,下无锋山而去。

黄州城内,吴翁在集市上走着。集市不大,也不甚热闹,显得有些寥落。

秋风,带有丝丝凉意的吹着。几只小狗,对着吴翁叫唤着。

几匹快马不知从何处而来,驻在了一家酒馆门口。这几人下了马,走进了酒馆。

油铺、米店、布行开着门,正招呼着顾客。打铁的、卖唱的,正在为生计而忙着……

一路走来早已口渴,吴翁找了间茶铺歇脚喝茶。

茶铺很小,几张桌子,三三两两客人,空气中弥漫着茶叶的香味。

茶博士见有客人,赶紧招呼:

“客官,这边坐。想喝什么茶?”

“来一壶龙井。”

“好勒,您稍等。”

茶博士随意擦了擦桌面,安排吴翁坐下。

“茶来了,客官请慢用。”

“多谢茶博士。”

吴翁慢慢喝起了龙井,这龙井茶香郁味甘,提神解渴是再好不过了。

细细品尝,慢慢品味。觉得喝得差不多了,他便站起了身,留了铜钱,与茶博士交代了下,出了茶铺,沿街道而走。

走着走着,撞见几个人正从酒馆出来。

这几人,便是原先骑着马的那帮人。吴翁当时并未在意,且离的也有点远。

这次离的近了些,看清了那帮人的模样。

“是他们?!”

“想不到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吴翁心里一紧,有意躲过了几人的眼睛。

“赶紧离开此处。”心里嘀咕着。

一路趱行,此时只希望能赶紧上无锋山回到小竹屋。

总算是回到了小竹屋。

吴翁并未有丝毫的放松,而是赶紧进到自己房内,拿着一把剑和一本书走了出来。

来到后山,看见两名弟子仍在这练着剑。

“傲云、阿野!你们过来。”吴翁叫唤道。

“是,师傅。”李傲云和南宫野异口同声道。

“你二人跟随为师已多年,傲云已在此十五年了,为师已无东西可教你了,你可以出师了。”

“阿野,你也上山有五年了,你悟性高,学的比别人快,为师也教了你不少。为师年事已高,算到自己不久将西游而去,你也出师吧。跟着师兄,一同下山吧。”

“师傅……”李傲云和南宫野异口同声的叫道。

二人心里都不知如何是好,想说又不知该如何说,只得“师傅,师傅”的叫。

“不要再叫了,为师心意已决,你二人马上下山。我这里有一本《破风剑谱》,一把破风剑,送你二人。你们要参悟此中奥妙,好好保管此二物。”

说完,吴翁把破风剑交给了李傲云,将《破风剑谱》交给了南宫野。

“傲云,你资质不是太好,但能日复一日的刻苦研习,外面已没几人是你对手了,这把破风剑就交与你。此剑若运用得当,能使其杀伤力大增,所以你要记住,切莫轻易出鞘。”

“阿野,你悟性虽然高,但是研习日短,欲更进一步,还需多练习。为师将这本《破风剑谱》交与你,根据为师平日所教,再加上你的个人领悟,参破此中奥秘是可以的。”

吴翁交代完,接着催促道;

“为师要说的就这么多了,你们走吧。”

“师傅,弟子下山后,一定会常来看您的。”李傲云道。

“师傅,您多保重!弟子也会常来看您的。”南宫野道。

“不用了,为师已说了,不久将西游而去。为师死后,你二人莫要上山拜祭。明白吗?”吴翁表情严肃道。

“师傅,为何将来不能拜祭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死子祭,纲常之道。怎能不让弟子祭拜呢?”李傲云哭道。

“是啊,师傅。是否弟子们做错了什么,有辱您老的声誉,所以才如此这般吗?如果是,弟子们改不行吗?”南宫野亦哭道。

“非也,非你二人有错。人死如灯灭,拜祭与否,对于死人来说,已无意义了。你们平日都尊师重道,为师欣慰得很。只要平日能好好孝敬尊长就够了,如果平日对尊长不养不尊,死后再浓重的祭拜礼又有何用。所以那些祭拜礼节,为师向来是不喜欢的。你们走吧,莫再多言,该说的为师都已说了。 ”吴翁说完,长叹一口气。

李傲云和南宫野面带哀色,不知为何师傅如同变了个人似的,突然要他们出师下山,还说出这许多玄乎的话来。

一想到突然要离开师傅,离开这个生活了多年的无锋山,多少有些伤心、有些委屈、有些不解。

但师傅的话又不得不听。

于是,李傲云和南宫野只得带着破风剑与《破风剑谱》,拜辞师傅吴翁,离别无锋山,去往未知的江湖。

此时,吴翁似乎想起了什么,赶忙叫道:“你二人且住,为师最后还有几句话,你们要切记,听清楚,‘大剑无形,非剑无形,形在手、剑在心。随心所欲,无我无剑,剑即我、我即剑。 ’这几句话,以后情急之下需自己领悟。”

李傲云与南宫野回头道:“弟子已铭记于心。弟子要下山了,师傅保重!”

吴翁道:“你们下山去吧。”

听罢,李傲云与南宫野便朝山下而去。

看着弟子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吴翁心中也有些许感触。

毕竟在师徒三人一起生活了这许多年,别说是两个人了,即便是两条狗或者两只猫,那也是有许多感情的。

可有什么办法呢?他们不走不行。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了,早已闻到了棺材味,不能连累他们,陪着我一起死啊。

想到这,吴翁慨然而望向了天空。

天空依然云卷云舒,骄阳依旧光芒耀眼。

四周的一草一木还是那样,春华秋残、夏荣冬枯。

此时的风,似乎又凉了一些,吹得树叶唦唦响,时而还掉下来一些。

吴翁眼睛又投向了那小竹屋,这是自己当年一根竹子,一片竹篾亲手搭建好的。

春夏秋冬,暑尽寒来,它都在这儿为我避暑挡寒。

风打雨泡,雪堆霜压,它都在这儿为我遮风挡雨。

看着无锋山的一切,是如此的亲切。以前,对着眼中的这些景物,一天又一天,甚至有那么点忽视了它们的存在。

现在,在吴翁眼里,它们已与自己融为了一体。就如同自己的四肢七窍、五脏六腑、血肉毛发一般,没有了彼此。

感慨犹感慨,心酸复心酸。

繁华落尽总有时,死寂终究无尽处。

罢了,罢了。人不就这样吗?

生就意味着死,聚就意味着散。

得到就意味着失去,触动就意味着烦忧。

没人能长生不老,没人能风光一世。

一番睹物思情、感慨不已后,吴翁回到竹屋内,继续坐在其中闭目养神……

毕竟吴翁最后命运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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