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到了放榜日,姜砚被几个同窗拉着一路小跑到了放榜的地方,“走快点儿,去晚了,该挤不进去了。”

到了位置,才知那同窗说得不错,布告栏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了个严严实实。瞧着四面八方赶来的学子,姜砚拉着同窗去了不远处的酒楼,点了一壶茶和几碟子点心,慢悠悠地品起茶来。

“你是怎地不着急吗?”

“布告就在那里,像是没有人有胆子去撕下来的。”说罢,促狭地看了同窗一眼,又顺手给他斟了一杯茶,“吃点,你早饭也没吃吧。”

“中了,许兄,你上榜了!”有一人拨开人群,直奔酒楼而来--也是福州书院的学子。姜砚选的这处,视野极好,能瞧清楚最里圈的情况,也能叫底下的人都瞧见他们。

那学子甫一上楼,便向姜砚随行的同窗施了一礼:“恭喜许兄,二甲十三赐进士出身。”眉眼间是止不住的笑意,想是也应榜上有名。

同窗大喜,不忘回礼:“多谢。不知贤弟可有所获。”

那学子年岁不大,挠了挠头,还是一脸喜色:“不及兄长,三甲七十一。也算是对家中老母有个交待了。”

同窗看向一旁的姜砚,“不知贤弟是否看到姜砚贤弟的名字?”

那学子有些为难“我只看到了我与许兄,想是看漏了姜贤弟的名字。不若我们在此等候,待人少些了,我们再下去看看。”

一甲三人,二甲十七人,三甲一共才八十人,榜单上不过一百个名字。姜砚在茶楼上看得分明,这学子从一甲第一名开始逐个查看,直至看到自己方罢。应是不在榜上了,只是好歹来了一趟,总要看个分明。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茶水喝了三壶,地下的人群才渐渐少些。两位学子陪着姜砚一同查看布告,确是没有上榜。“贤弟莫慌,你今年才十四岁,我如你这般大时,夫子见了我的文章,额头的川字纹都可以夹死蚊蝇了。夫子命你此番来应试,想是极为认可你的文章。三年之后,贤弟必能高中。”

没有高中,倒也在意料之内。姜砚无甚忧心,姜家祖父从小便告诉他,读书是为着明理,功名利禄倒是其次。

“少年,你中了榜眼。”

顺着声音望去,是那日酒宴上的玄衣男子。姜砚在他脸上瞧不出半分得意的神情,很是冷然。

那名男子顺着姜砚的目光回望过来,姜砚揖手:“恭喜兄台。”两名学子也拱手示意。那人却是不再理会,径直离开了。

姜砚三人悻悻地相互看了一眼,复又释然,结伴回了客栈。另两人迫不及待回房给家里写信报喜,受到情绪感染,姜砚也提笔写下了京城的风貌和繁华,和对家中众人的思念。

往后三日,姜砚按照等待放榜那半月的赏玩体验,给家中众人和学堂夫子同仁采买礼物。三日后,收拾行装,姜砚启程归家。

姜砚心里盘算,来得时候一路风尘仆仆,回去的时候放慢车程,边玩边走,算一算,应该是能赶上小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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