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
沈逝雪几番思索之后,如今这样的结果已然是她最好的选择。
白清寻松开禁锢着沈逝雪的手,牵起缰绳驭马往雪府大门而去。
沈逝雪利落地翻身下马,站定之后,看向了白马之上的紫衣少年,只觉自己的周身好似都沾染上了那淡淡的松木清香。
松木清香萦绕心头,她看向那张蓝底白雪的面具,一双眸子亮了起来,随后她猛地转身,只留下一句话。
“一切便如世子所愿。”
她往前走着,听着身后的马蹄声渐行渐远,手指轻轻握拳,那松木清香也越来越淡,几近于无。
白清寻,等着吧,定然要摘下你那张面具,倒要看看你那面具下的脸。
该是什么样子?
“小姐。”
这时周叔已迎了上来,她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随即抬眸看向了厚重古朴的朱漆色大门,大门之上的牌匾上是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
雪府。
咣当!
一声,朱漆色大门轰然打开。
“小姐,先回府吧,老爷等小姐许久了。”
周叔跟在沈逝雪的身后,声音仍旧是慈爱。
沈逝雪的一只脚已然踏上了门槛,她竟然有些踌躇,这是雪奈卿的家,并不是她的。
可是她又必须以雪奈卿的身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查清楚她上一世究竟是如何死的,陷害她的人又是谁?
只不过沈逝雪这个身份便再也不能用了,一个背负了墨家灭门惨案的身份,早就不是那个修仙一派的天之骄女了。
“逆女,你还知道回来!”
忽听得一声浑厚有力的怒骂,沈逝雪才刚抬头便只见一支箭羽猛地朝着她刺来。
刹那间,那箭羽又急又快,她只得连连后退,头向后一仰,顺势下腰,这时一只苍老的手轻松地握住了那支箭羽。
那只手布满皱纹,皮肤有着些许粗糙,轻松地将那支箭羽握在手中。
沈逝雪起腰之时,被这一幕惊诧,周叔不仅稳稳地接过那支箭,并且还一脸和蔼的看着她,说了句,“小姐,今日好像慢了一步。”
她惊诧之余,已然直起身子,周叔拿着箭的手往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她仍旧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再次踏上那门槛。
这一次并未有箭羽,也没有听见怒骂声,只等厚重的门“咣当!”
一声再次关上。
瞬时,她的眼前无数支箭羽一齐向她刺来,她接连退后、转身,像是做了许多次一般,完美地避开了那刺来的箭羽。
耳边是箭羽的嗖嗖声,待好不容易站定之后,定睛一看,院落里的墙面上插着数支箭羽。
“真是胆子大了,还知道跟人私会了。”
沈逝雪看向说话之人,一袭褐色长袍,头发束得整齐,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脸颊上、眼尾处已然有了深深的皱纹,眼珠有些微微泛黄。
此时手中拿着一柄弓,身旁的仆人抱着一个箭筒。
此人就是雪奈卿的父亲,雪霆,刚刚那些箭都是他射的,雪奈卿记忆里对这样的场景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刚刚才能凭借这身体的惯性,躲开了那些箭羽。
这父女二人的相处方式还真是有些别具一格。
“父亲。”
沈逝雪已然适应了雪奈卿的身份,上前一步,朝着雪霆行了礼。
雪霆根本不拿正眼看她,而是头仰得高高的,根本是拿鼻孔看她,说了句,“跟我去书房。”
沈逝雪跟在雪霆的身后,不多时便到了书房外。
“把事情给我讲清楚,若讲不清楚,为父今日便打断你的腿。”
雪霆坐到了书桌后的一张椅子上,整个人端坐起来,俨然一副严父的形象。
沈逝雪只得将所有的事情都讲了清楚,至于她为何会出现在宝鼎小苑,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就顾安墨那个鬼样子,也敢打我女儿的主意。”
雪霆将所有事情理清楚之后,一掌拍在书桌上,震得书桌上的笔墨纸砚抖了起来,一只毛笔骨碌碌滚下了书桌。
周叔便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壶泡好的茶,走到了书桌旁,为雪霆倒了一杯茶,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老爷消消气,这事我让周炎去就行了,不就是打断顾安墨的腿嘛,若还是觉得不够解气,不如给他另一只眼也戳瞎。”
雪霆对周叔的话极为赞同,点了点头,说了句,“既然都瞎了一只眼,那就干脆凑个整数。”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刚转过身去,便看见了一个很是壮硕的少年,皮肤稍显黝黑,一见她,便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显得整个人敦厚淳朴。
周叔上前拍了这少年的肩膀,骂了句,“臭小子,说正事。”
“启禀老爷,宫里派人来传旨了。”
周炎恭敬地行了礼。
沈逝雪一听,难道是赐婚的圣旨,这老皇帝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雪霆起了身,走到沈逝雪的身旁,站定之后,沈逝雪的头刚好到雪霆的下巴,他伸出手摸了摸沈逝雪的头,声音突然变得柔和了不少。
“雪儿,你若不想嫁给那白清寻,为父现在就去杀了这传旨的宫人,好带着你去玩命天涯。”
沈逝雪一愣,什么!
雪霆居然要公然抗旨,还要带着她去玩命天涯,这人行事也太过出人意料了。
“老爷,前厅人还等着呢,这玩笑可开大了。”
周叔对眼前的景象见怪不怪,一脸淡然地道。
“我这不是看气氛太沉重了嘛,便想着开开玩笑,缓和一下。”
雪霆收回手,转过身去,大步往前走去,“雪儿,这圣旨如今可真是不能抗了,你先应下,后面的为父再为你想办法。”
沈逝雪乖巧地跟在雪霆的身后,往前厅而去,虽然这雪霆看似有些严厉,有时候又有些不着调,可还是能感受到雪霆对于雪奈卿的宠爱。
貌似成了这雪奈卿还不错,竟有这样多的人想要护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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