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屏退了身边伺候的人,站到背后给闵夫人按摩太阳穴。她熟练的手法让闵夫人享受地闭上眼睛。

嬷嬷见她放松了些,便想借机提醒一下自家主子:“夫人,依奴看,这表小姐可不是什么心思简单的人,夫人要留个心眼。”

“嬷嬷放心。”闵夫人幽幽叹道:“一个才来几天就能被老爷看重,还时不时就约到书房谈话的女人,能耐自然是不小的。”

闵府除了闵震两父子知道商繁儿的真实身份,其他人都以为她这表小姐身份是真的。

书房重地,没有要事,任何人都不可随意出入。而商繁儿却能毫不顾忌,连自己都没有这个殊荣。

若不是阿承也在场,她都要怀疑这两舅甥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了。

说到阿承……

“她和少爷交集如何?”

嬷嬷秒懂:“夫人放心,两人私下并未有什么交集。”

她一直都派人盯着这件事,不光是夫人关心少爷未来的婚事,她也时刻担心自家少爷会被认不清自己位置的小妖精迷了眼。

这不,她的安排就派上用场了嘛。

“嗯,还是得继续盯着。”最近她看准了老爷的心思,使劲儿补贴这个萧敏盻。果然,老爷的态度软和了不少。

“对了,那两个小妖精可有什么动作?”

嬷嬷徐徐缓缓道:“回夫人,霍姨娘最近又借着二少爷的名头央着老爷留了几日,另一位说是孩子身体虚,哭了几回,老爷就老是宿到她那了。”

“身子虚?我看她最近可是容光焕发、光彩照人得紧啊。”

“就是,净用这些狐媚子手段。”

刘嬷嬷嘴上讨伐着陈姨娘,心里却恨不得自家夫人也精通十八般武艺。

刚进门一年的陈姨娘本就貌美,很得老爷宠爱,又是柳管家的侄女,多有帮衬,言行举止日渐猖狂。这回陈氏还怀了身孕,若是她能诞下一个男丁,那还不上天!

夫人自然是不愿的,便耍了些手段想要落了她这胎,却被老爷抓住了小尾巴,倒了大霉。

那个孩子命大,早产了,幸好只是个女娃娃。

一个庶出小姐,抢不了多少身家,出师不利的夫人也算有了点安慰。

现在棘手的是,老爷觉得夫人没有容人之量,善妒狠辣,不再顾着夫人的面子了。

善于捕捉风向的奴仆见势不妙,也暗搓搓地搞起小动作。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特别是柳管家,和这个陈姨娘沾了点亲戚关系,也跑来和夫人作对,表小姐来的那天还越过主母私自做决定,在夫人脸上狠狠踩了一脚。

夫人想挽回局面,但总是不得法。再加上那个早产的孩子体弱,时不时提醒老爷出过这件事,惹得老爷更加怜惜她们母子,也越发厌烦夫人了。

嬷嬷心急如焚,却也想不到有什么好法子挽救现在的局面。

“她们那儿我是不能随意动了,否则一出事就会怪到我头上。”闵夫人又觉得额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摆了摆手让刘嬷嬷停下。

她应了老爷的心思,将商繁儿安排得妥妥当当,却也只是换来他不再冷眼罢了。

要想让他彻底回心转意……

闵夫人头疼不已。

其实,有个这么出息的儿子,她也不必过多在意闵震的宠爱,反正他也不会休了自己。

她只是不甘心自己的丈夫被别的女人彻底抢走。

既然丈夫靠不住,她就要好好抓牢儿子了。

“之前大嫂是不是寄了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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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疲惫地回到房间,商繁儿以要休息为借口,把围上来的小昭等人都屏退了。

“小姐要午歇,我来守着就好,你们去忙别的吧。”话落,纤骨便关上了房门。

玉桑和贝儿得了商繁儿带回来的点心,乐得很,对纤骨这番赶人外加炫耀的话,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旁边的小昭就看起来不太乐意了。

拒绝了邀请自己一同品尝的贝儿,她闷闷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她神情郁郁。

原本以为今天商繁儿出去了,会有人来通知自己去见那个人,但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

一旦察觉自己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那么重的份量,她气闷,且惊慌。

看来,她得自己主动抓住机会去找他了。

……

关上房门的纤骨一改脸上的散漫,警惕地回到主子身边。

一道鬼魅的身影突然出现!

“见过小姐。”他语气恭敬,“属下落影,为君上所派,携另外三名暗卫前来协助小姐完成大业。”

说着又递上一封信。

“这是君上让属下交给小姐的。”

商繁儿欣喜不已。她既然能收到信,就说明陵懿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不过……

“君上是不是碰到什么难事了?”

“君上前段时间外出,受了重伤,不过近日已经大好。”

“外出?”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身为狐族最高统治者,他又为何亲自外出处理事情?

“有人将先王的玉佩送到族里,说是让君上出去与他会面,便将先王遇害的内情告知于他,不料最后只遭遇了伏击,对方并没有谈话的兴致。”

商繁儿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这摆明了就是个圈套。

公然把东西送到族里,让千千万万的子民都知道有这么一件事。若君上不去,少不了被大家怀疑他对先王的诚心。

还有一点,先王是陵懿的大伯,妖族对孝道的要求虽说不像凡人那么严苛,但这个话题依旧敏感。如果他拒绝,少不了会被怀疑冷漠无情,不利于民心的把控。

不要求君陵懿单独前往,看起来是对方问心无愧,不惧威慑,也是趁此让狐族放下心防。

实则,是对方自恃实力超群,连狐族的精锐力量都不放在眼里,十分自信猖狂。

这是个阳谋,君上不得不跳下去。

可能那个躲在暗处的敌人正暗自欣喜,都没料到自己的实力终究还是差了一筹吧?

“可知道对方是谁?”

“没能擒获,再加上他们做了伪装,连君上也猜不透。”

也不知这暗处的人是外族的,还是同族的……

商繁儿捏了捏眉心。

她与君陵懿相隔万里之遥,想要帮忙,也鞭长莫及。

眼下,只能相信君陵懿的能力了。

挥退了旁人,商繁儿展开手里的信。

打开一看,里面写了他最近的日常和遇到的情况,仔细交代了遇刺情况,最后再倾诉一下他的相思之苦。

商繁儿看得脸红心跳。

他们之间并没有互表心意,只是暧昧地相处着。

她早在君陵懿送给自己泠音的时候就确定了他的心意,但她一直有顾虑,没有正面回应。每每看到他得不到回应还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商繁儿就愧疚得很,但就是没有迈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她将信收好,躺在床上闭上眼。

陵懿说暂时抓到了一点头绪,但事实是究竟如何,还要去一个地方求证。

那个地方……

还真没有听说过能这么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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