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修真《雁翎刀》,讲述主角秦淮张楚天的爱恨纠葛,作者“城墙上的猫”倾心编著中,本站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内裤袜子球衣、球鞋拖鞋帆布鞋、对折后比笔记本还薄的单肩包、老妈备的维生素、老爸买的剃须刀、奶奶求的护身符、爷爷配的活血药……球包左半边码着四只最常用的球拍,右半边足以容纳他生命中所需的一切。青训生涯告一段落后他获得了失业般的清闲,这对任何一个每天训练5-7个小时、每年训练320天、十年如一日的人来说...

雁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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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已经将他的球包检查了不下十遍,东西拿出来放回去,调整位置,再调整回来。

学校于开学前一周下达了邮件通知。宿舍将提供床单被褥等必需品,并特地声明此项“免费”而非包含在学费中,日常生活消耗品可以在学校附近购买,入学后羽毛球队会为他们量身定制常服和比赛服,所有运动装备一应俱全,千言万语汇成四个字:人到就行。

「总不能光着膀子去吧?」

从小到大,无论去哪,秦淮只带一个球包,这也是他独爱帆布鞋的原因——便携。内裤袜子球衣、球鞋拖鞋帆布鞋、对折后比笔记本还薄的单肩包、老妈备的维生素、老爸买的剃须刀、奶奶求的护身符、爷爷配的活血药……球包左半边码着四只最常用的球拍,右半边足以容纳他生命中所需的一切。

青训生涯告一段落后他获得了失业般的清闲,这对任何一个每天训练5-7个小时、每年训练320天、十年如一日的人来说都是无比珍贵的休息机会,可刚在家躺了两天秦淮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坐立难安,一股邪火从心头烧到指尖,逼得他必须做点什么。

退一万步讲,秦若不出门的话,他也不乐意呆在家里。

龙岩市地处长江中下游平原,依山傍水。所谓山不在高,有路则名,水不在深,有桥则灵,“待业”期间秦淮隔三差五就会赶在晨雾未散时骑上单车出门,穿大街越小巷,跨过横贯市区的昭明河,向西再两公里便到了龙岩山。

九年前这里还只是普通景区,市民凭借身份证便可免费进入。“河东河西不是两个城市吗?河东的人爬河西的山不要交钱吗?”第一次站在山脚下,小秦淮露出了新换不久的虎牙,但这笑容转瞬即逝——带他上山的魏老头是个不折不扣的军阀,作为秦淮爷爷的故交挚友,秦淮不满6岁时便被送到他家进行一些美其名曰“玩”的特殊训练。

“跑得上这座山,你就是龙岩第一!”穿着汗衫,绑着发带,手拿竹枝,在游客们的注视中,魏老头催命般将第一次来这里的小秦淮撵到山顶。对于一个年逾花甲的人来说,他精力旺盛得出奇。

龙岩山主山海拔不足600米,占地却接近30平方公里,怪石嶙峋,其中一块完整的巨石从山间某处斜生出来,几乎整个阳面都可以看到它显露出来的金色纹理,宛如龙鳞曲曲折折直通山顶,末梢探入半悬空中,成为当地一大奇观。龙岩之地先有山后有城,山上寺庙内记载着一个古老的神话故事,但秦淮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当年如果不是为了每天下山之后魏老头许诺的那一顿大餐,他打死也不会再来。

景区门口,秦淮掏出手机在闸机上扫描二维码,“滴”地一声,屏幕显示年卡还有32天到期。自从2022年升级为4a级风景名胜和国家级地质公园,龙岩山一夜之间改头换面,巨龙腾飞,年卡599元人,这还只是针对本地市民的价格。香客首先不干了,其次就是户外爱好者,599块不疼但痒,痒得他们在网上联合声讨了大半年,直到旅游局抛出一句话:重要节日半价。秦淮的第一张年卡就是在国庆节办的,他忍痛从自己的小金库里调用了300块钱,结果回家后老妈告诉他景区年卡包含在政府单位每年福利中,他家几乎人手一张。

“无所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话虽这么说,秦淮还是难受了许久,为此他花掉了仅存的最后一笔参赛奖金。

沿着4a级景区必备的盘山公路向上慢跑15分钟左右就到了位于半山腰的“龙吟竹海”,出来后加速绕过“黑龙潭”,穿过“龙塔寺”,再朝上就是秦淮钟爱的“游龙戏凤”石梯步道,也是整座山体最陡峭的地段,距顶峰“神龙探海”垂直高度超过160米。那块巨石在这里完全暴露出来,形成一面悬崖,千万年的风化痕迹流畅遒劲。根据森林公园管理处给出的数据,此步道共有“999”级石梯,环依山势,岩壁上但凡游客够得到的地方都已经被抚摸的珠圆玉润,下雨时甚至能照出人影。

秦淮深吸一口气,按动手表计时器冲了上去。

经年累月的跑山训练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即使现在没有魏老头跟着,秦淮仍感到有人手拿一根细竹枝在后边不断戳弄自己的小腿肚,操着某种北方口音大喊“小兔崽子!跑上这座山你就是龙岩第一!”刚开始看见这势比登天的台阶他就迈不开腿,爬了一半便手脚并用,末段则全靠魏老头生拉硬拽。直到那个深秋,一场比赛惨败后他哭红了眼,魏老头却笑得前仰后合,仿佛撞见了什么天大美事似的把他从赛场直接带到这里。

“现在哭晚啦!要是比赛之前哭,那小孩说不定能放你一马!”得不到安慰反被嘲笑,一怒之下,秦淮含泪冲上石梯,疲劳酸涨的双腿爆发出使不完的力量,头也不回地把那笑声甩开老远。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看到的景象。

漫山秋色从脚下一直流淌到昭明河畔,长空万里,阳光倾泻,云影重叠像漂浮的城市,楼宇连绵像地上的云海。山风将比赛失利的情绪连同浑身臭汗一并吹走,他看不见街道上熙来攘往的人群,听不见赛场上纷杂吵闹的声音。他站在龙岩之巅。

原来龙岩这么美。

突破瓶颈往往只差一口气,小竹枝自此再也敲不到他半根毫毛。刮风不跑,下雨不跑,积雪不跑,除了这三种天气,秦淮每逢休息日都要上山,于最高处鸟瞰这片被他征服的土地。

“十分二十四秒。”秦淮登上“神龙探海”观景台,手撑膝盖,匀速小口喘气。今天已经是8月31号了,气温却还居高不下,阳光暴晒外加剧烈运动让他几近力竭,连短裤都能拧出水来。呼吸很快平稳,他走到山顶唯一的取水处,直饮水向斜上方喷出,洗脸喝水同时进行。

开学前最后一次跑山仍旧没能打开十分钟大关。在这八年时间里,他的行进路线、落脚点、奔跑节奏均已趋于完美,如果有人举办一场“跑山大赛”的话,秦淮自信没人可以比他更快,他就是这座山上的藤原拓海。

但说来也怪,那天从山上下来以后,他和魏老头都像达成默契一般,再没提起过“龙岩第一”这回事。

秦淮匆匆扫视了一眼山下,早上天气极好,可以将大半个龙岩尽收眼底。缓缓流过的昭明河是这座城市的动脉,通向视野尽头那看不见的、海一般辽阔的长江。水天交接之处有一个模糊的光点,那里坐落着龙岩市高等综合学校,他今天的目的地。

该启程了。

夏末并非旅游旺季,缆车吊在钢索上缓慢爬行着,工作人员坐在空调房里懒得出来,只冲秦淮抬了抬手示意缆车已经抵达安全区域。上任头两个月他就从同事嘴里熟悉了“跑山狂魔”的事迹。

秦淮钻进车厢,伸手从外面给自己上锁,系上安全带,警示灯这才转为绿色,紧接着“吭哧”一声,服役十余载的铁皮箱子摇摇晃晃地向山下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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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么回事?”吃完午饭秦淮例行检查球包,连摸几下都没找到拉链的锁头。

“哪有东西用不坏的呀。”秦若在一旁倒背着手,面露无辜。

「她干的。」

“莫名其妙你动我包干嘛!?”拉链齿扣由于上了年头已经变形,秦淮掐着断掉的锁头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球包打开,所有物品原封不动,只多了一个长条小盒。

“哼!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收拾些什么,我送的礼物你不要了吗?”秦若做出生气的表情,意图反客为主。“哎呀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来嘛,我给你修嘛~”

“修?怎么修?”球包之于秦淮正如原则之于美国,自己随便折腾但其他人碰不得。“你这是用了多大力气……”

“喏!”小女孩把手从身后拿出来,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坠在秦淮眼前摇摇晃晃。

“这是……”

“我刚在你柜子里找到的。”

“还翻我柜子!”

碎片化的记忆如同火锅里翻滚的肉沫一闪而过。这是某个对手送给他的礼物——用羽毛球做成的挂件,剪掉羽片部分,羽根用彩绳编织整齐,再从球托正中央穿出来形成绳扣。由于秦淮并不喜欢这种五颜六色的东西,所以象征性地挂在球包上试了试便赶紧摘下来,回家后很快就遗失了。

但他对这件礼物的赠予者有很深的印象,他从未见过输掉比赛还那样兴高采烈的人。

秦若将绳结系在拉链头上,来回拽了拽。

“比之前还结实!”

“谢谢你,女菩萨。”秦淮不想和小丫头再闹下去,他还有正事要做。

乘113路公交沿主干道一路向东,不出20分钟便可抵达龙岩高校。虽然明天就开学了,可就像比赛前必须熟悉场地一样,秦淮还是按捺不住要来探探准母校的虚实。

“前方车辆到站:龙岩高校站。请要下车的乘客……”

不愧是江州省最大的综合中学。以前只在远处打量过这里,如今走到切近方觉其规模之夸张,一块巨石横卧在校门左侧,上题红色大字“龙岩市高等综合学校”,每个字都有一人多高。

秋初残存的暑气在正午最盛,护学岗亭无人值守,电动栅栏门仿佛锈死了似的蜷缩在巨石脚下,另一侧靠近传达室的位置设有车辆进出横杆,杆头与电动门之间留有两人多宽的缝隙,同秦淮之前几次踩点的情形一样,龙岩门户大开。

「那就按照原计划进行。」高三毕业班已经补课两周了,而秦淮的身材样貌刚好很像高年级学生。

“我迟到了!迟到了!”秦淮猛地从那条缝隙穿过,边跑边冲门卫室里拍案而起的保安大叔比比画画,即使脖子上没有门禁卡,焦急的神态足以令任何人相信他是一个迟到的冒失鬼。

保安大叔目送着秦淮一溜烟冲进教学楼,心里踏实下来。小小打个盹而已,有声书的剧情已经完全跟不上了。他坐回椅子上,端起茶缸小抿两口,牙齿碾碎枸杞,满嘴泛甜。

一条白色影子从闸机横杆之上一跃而过。

“嗯——!”保安大叔整个人从座椅上弹起来,拉开窗户同时拼命咽下嘴里的茶水,扯着嗓子大喊道:“站住!干什么的!”

“迟到了!”白衣少年头也不回。

“回来!你哪个班的!?”保安大叔伸手抓起对讲机,一脚踹开椅子,夺门而出。他决不能容忍同样的事情在一分钟内发生两次。

白衣少年消失的无影无踪,速度之快令人难以置信。对讲机沙沙作响:“……个事儿?怎么个事儿?按错了?喂?”里面的人很不耐烦。

“有人跑进去了,两个!跟我说迟到了,你看看监控!”保安大叔看着空荡荡的校园,根本豪无踪迹可循。

“……着呢,我盯着呢。啊~”对面打了半个哈欠就没声了。

龙岩高校共有三座“凹”型教学楼楼,面南背北,并排树立在学校东侧,最多可以容纳5000余名学生和教职工。跑进第一栋楼后秦淮就放轻脚步,避开所有教室,尽快从走廊另一头溜了出去。眼前是一片开阔的标准操场,位于学校西侧,南北走向,操场最北边有一个如同巨型青蛙的扁球形建筑物,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秦淮沿着教学楼下的柏油路快步疾走,往后瞧了两眼并没有人跟上自己,看来这招瞒天过海顺利骗过了保安。

「大手笔啊。」穿过操场更能感受到这所体育馆规模之大,甚至足以与龙岩市立奥体中心相媲美,天气好的时候从十几公里以外的龙岩山顶都能看到场馆光滑拱顶反射的光。从青蛙嘴的连扇玻璃门进入,一排闸机敞开着,正对面就是场馆导览图。

主场馆、综合训练馆、游泳馆、器材室在第一层,剩余空间由数不清的专用更衣室和厕所填补。第二层正中央有一条“荣誉长廊”,其两侧设有击剑中心、多功能训练室、器械室、医疗室、康复室和四个活动室,长廊尽头是一个叫“名人堂”的地方。

录取通知邮件上写了“9月1日上午8点前于体育馆主场馆报到”,而作为空间利用率极低的个人单项运动,羽毛球训练场所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然而主场馆大门紧锁,还是个电子锁,秦淮推了推,没戏。沿着走廊向前走,很快就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但游泳馆同样闭门谢客。不远处就是综合训练馆,篮球拍击地面的声音可以听得十分真切。

敢情综合训练馆就是篮球馆。秦淮从门缝里看见十几个运动员正在对抗,一方穿着肥大的红色篮球服,一方只穿着白色紧身衣,视角极限还有一些人坐在墙边观战。

看来他猜的没错,主场馆一定就是羽毛球馆了,那是地图上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块区域。

「牛啊,这么大排面,羽毛球不愧为龙岩第一专业!」秦淮心花怒放。这座体育馆于2000年正式投入使用,历经25年环境却丝毫未见陈旧,中央空调冷气十足,走廊里的绿植也是一片盎然。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学校?而且……

「妈的,总共就两层还弄了个电梯!至于嘛!」秦淮按动上行键,宠爱地骂道。

电梯内部四面光秃秃的钢板上连划痕都没有,仅仅在按键上方贴了一张纸。

“遵规守纪,严禁喧哗。”

大门打开,一条笔直宽阔的通道映入眼帘,两侧挂满了肖像照,毋庸置疑这就是导览图上标记的荣誉长廊。

“俞向飞,1970年生于江州省龙岩市,1979年进入龙岩市体校少年队,1986年入选中国国家男子游泳队,曾获得1991年全运会男子100米自由泳金牌,1993年游泳世锦赛100米自由泳银牌,1994年美国亚特兰大奥运会100米自由泳铜牌,1995年全运会100米自由泳、100米仰泳金牌。”

“郑营洁,1974年生于江州省龙岩市,1984年进入龙岩市体校少年队,1993年入选中国国家女子田径队,曾获得1996年曼谷亚运会女子跳远银牌,1997年全运会女子跳远金牌,1998年悉尼奥运会女子跳远八强。”

“王陌,1976年生于江州省富丘县,1984年进入龙岩市体校少年队,1991年入选中国国家男子羽毛球队,曾获得1992年印尼雅加达羽毛球世青赛冠军,……”

秦淮放慢脚步,一个个浏览过去。这些前辈们的英姿与功勋被龙岩铭记,越往后的时间线距离现在越近,逐渐出现了一些他耳熟能详的名字,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长廊尽头。

名人堂并不是一个封闭空间,而是对外开放的扇形展厅。

考究的狭长木柜从展厅主墙最左侧一直延伸到最右侧,一体成型的弧形玻璃橱窗将整个台面笼罩在内,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奖杯和奖牌。因为年深日久,一些奖杯的纹理边缘以及咬合处显现了锈迹,但在秦淮的眼里它们依旧熠熠生辉。这些奖杯和奖牌都是龙岩校队运动员们在漫长的岁月里取得的荣誉。

玻璃柜最前沿陈列着许多照片,由最开始的黑白渐渐变成彩色,这些是从1979年龙岩体校建成至今历届成员的集体大合照——所有龙岩学子都被列入了名人堂。在这近50年的校史中,张张合影组成了一幅不可磨灭的辉煌画卷,也见证了这所现象级名校的兴盛与衰落。

秦淮抬起头。

主墙之上,一排射灯照亮着五个巨型相框,五位最负盛名的龙岩运动员的奥运夺冠瞬间分别封存在内,下方金属板对应着他们的职业生涯简介。这五个奥运冠军足以代表各自领域的最高水平,是中国体坛乃至世界体育发展历史上屹立的丰碑。

他仰望着正中央的那个人。

那是秦淮心目中最伟大的羽毛球运动员,也是这里唯一的羽毛球奥运冠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偶像,这名羽毛球手便是秦淮心里的那束光,也是他选择羽毛球项目、选择龙岩高校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当年的小男孩也想要像那个男人一样,在响彻云霄的欢呼声中创造自己的神话,在万众瞩目的领奖台上将他的名字永远留在羽毛球的最高峰。

秦淮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现实中他一直在坚定不移地努力着。即使梦想再怎么遥不可及,他也心甘情愿地为此抛洒血汗、倾尽全力,十年来从未懈怠。这一刻他终于站在这里,站在了那个男人曾经奋斗过的土地上,秦淮攥紧拳头,心中燃起无限的壮志豪情。

「龙岩高校,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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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

说实在的,这句话声音很轻,可对正在神游之际的秦淮来说不亚于脑后炸雷。

“哎!”秦淮周身如触电般抖了一下。

“今天也有训练吗?”一个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名人堂门口,一身素衣,脚蹬布鞋,微微佝偻的身躯遮不住他藏在背后的鸡毛掸子。

“呃……”秦淮感觉自己太阳穴发胀,耳根发烫。

“你是我们学校的吗?”老头的普通话字正腔圆,慢慢悠悠,这派头一看就是老员工了,很明显秦淮赶上了他做清洁的时间。既然能问出这句话就说明他已经知道秦淮不是龙岩学生,狡辩没有好下场,坦白才是唯一出路。

“我是,也不是。”秦淮当即和盘托出,准备尽快离开这里。“我是高一新生,明天才开学呢,暑假最后一天来学校里转转看看。”

“哦~”老头乐呵呵地打量着他,“你是羽毛球运动员吧?”

“啊?!”这屋里空调冷气太足,吹得秦淮脊背发毛。有资历的校务人员能分辨出本校和外校学生倒不算稀奇,可他怎么连自己是羽毛球项目都知道?秦淮看着老头笑眯眯的样子总觉得十分面善,难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对,我打羽毛球,您……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哈哈,除了你们,平时没人来这儿的,”老头抚弄着手里的鸡毛掸子,“这屋里就数羽毛球队拿的奖牌最多!”

“嗐!我说呢。”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果然是自己多想了。

“到羽毛球馆看过了吗?”

“门锁了。”

“没有,”老头摆了摆手,指向一个墙角,“羽毛球馆在那,操场西面。”

“啊?不在楼下吗?”秦淮不理解。「操场明明不在那个方向,老大爷迷糊了?」

“羽毛球训练中心是独立的,得绕过去才能看见。”老头举起鸡毛掸子在玻璃展柜上轻轻蹭了蹭,“按道理来说今天羽毛球馆是不开放的,要去的话得抓紧咯。”老头忽然停下来,抬手指向墙壁正中央的那幅照片:“那里有条近路。”

“哦哦,好的,谢谢!”秦淮匆匆离开,一路上心里仍在纳闷:「羽毛球馆分出去了?为什么?那下面的主场馆又有什么用途?」

出了大门,秦淮按照老头的指引右转走到体育馆的最西头,那里和围墙之间种着一片草坪。龙岩夏季雨水充足,草势极壮。

「奇怪,老头怎么监守自盗,让我走草坪?不会诓我吧?」秦淮满腹狐疑的转过身,按照相反的路线快步走着,捋着体育馆圆弧形的外墙,如同地勤人员在检修一艘巨大的银灰色太空战舰。离奇的一幕发生了,在他视野尽头渐渐出现了熟悉的红色跑道,绿色草地。

体育馆背后竟然还有一个操场!

「真的假的……」秦淮紧赶两步,眼前豁然开朗。

这片东西走向的操场几乎完全隐藏在体育馆之后,北面是一排不甚起眼的小楼,西侧浓郁的灌木丛环绕着一座四四方方、坐西朝东的绿色“厂房”,秦淮左顾右盼,确认附近再无其他有可能被称为羽毛球馆的建筑物。

“卧操,这什么玩意儿?”他失口骂了出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甚至在内心犹豫了一下还要不要过去和羽毛球馆见面,这一程单向奔赴的网络恋情正面临着车祸级别的考验。随着越走越近,秦淮有一种朦胧的穿越感,顶天立地的体育馆仿佛是苏联冷战时期落成的钢铁巨物,而它脚下那个孤零零的小厂房正是经济大萧条的遗腹子。

龙岩王朝真的没落了。

虽然规模上远不能和它的大哥相比,但羽毛球馆仍然秉承了龙岩简约利落的一贯风格。这里距龙岩高校体育馆后门仅有一步之遥,老头没骗人,横穿草坪的话确实是条近路。灌木丛正中央的小路上竖立着一个长条标志,从上到下写着“羽毛球专项训练中心”。两扇绿色的铁质推拉大门中间闪开一条缝,新刷的油漆掩盖了使用痕迹,却反而让这体育馆显得更加复古,他只在《灌篮高手》里见过这种样式。

秦淮侧身钻了进去。

从左到右,八片绿色的羽毛球场地分成四列,为了最大限度的利用空间,只有最里头才设有观众席,一排排红蓝相间的塑料座椅直通到顶上,再向四周延伸出一条环绕场馆的走廊,这大概就是第二层的意思了。挑高不算低,约摸十五六米,顶上密布着白色钢架结构和盘根错节的通风管道,几盏巨型射灯如同摆放在棋盘上的棋子,二层走廊的上方就是巨大的采光玻璃,两边还装了窗帘。这样原始的结构早该绝迹,放到现在莫名给人一种文艺复兴的效果。

每片场地都被各式各样的广告版围了起来,秦淮沿着场地中央的小道朝里走去。里面竟然还有不小的空间,地上横七竖八画着几道线,墙角摆放着集装箱似的东西,用布蒙起来,四方四正比他还要高一头。

「等等!」秦淮凑进一看,这是哪门子观众席,分明就只是一堆台阶而已,上面的塑料座椅皆为摆设,空间之狭窄根本不能坐人。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秦淮无法理解。刚才参观大体育馆的激情已经消耗殆尽,这个训练中心虽然不怎么气派,但也不算差,明明有年头了,却又给人一种有点新的感觉,好比穿着汉服戴手表,马车里面装Wi-Fi。秦淮转过身来,大门之上挂着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两侧分别用红色大字写着“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再往上就是那条走廊,正中有面巨大的玻璃窗,窗前站着一个人。

“喔唷!”接连受到两次惊吓,秦淮轻声叫了出来。「是人是鬼?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背光之下瞧不清那人长相,只能看出他身材挺拔瘦高,白上衣白短裤,学生模样。从秦淮进来到现在,他一直站在那里没有挪窝。

“呃……”秦淮本想打个招呼,可转念一想,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这家伙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善茬,此地不宜久留,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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