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
白鹤鸣脸上的热意还没褪去。
他,看了她的贴身衣物。
也曾经看了她细腻莹白的小脚。
按照宁国的礼数,这般情形,他是需要对她负责的。
想到这里,白鹤鸣的心跳得更快了。
奇怪的感觉在他的四肢百骸里蔓延开来,有些酥麻。
心跳快?
是了,他那病。
嘴角染上苦涩。
掏出贴身的瓷瓶,倒出一粒服下。不知道是药的缘故还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心跳一下子就恢复正常了。
“小白,我好了,可以进来了”越溪对着洞口喊了一声,在洞口外边站着的白鹤鸣听到她的声音后才转身进来山洞。
越溪才注意到他此时披着湿透了的长发,还滴着水。
墨玉般的长发披下,衬得皮肤更加白皙了,五官本就突出,此时简直就是一副美人出浴的样子。
一举一动之间,看似清俊的他竟也有了一丝魅惑。
“救命,他怎么那么会长。”
完全按照她的审美长的。
越溪感觉此刻的呼吸都变慢了。
“你的头发是接的吗?我一直以为是发套来着。”
白鹤鸣又开始疑惑,没等他深入去想越溪话里的意思,越溪就又开口了:
“你快过来,我来帮你擦干吧,等烘干再睡,不然感冒了就不好了。”越溪对着白鹤鸣招手。
他下意识地就走了过去。
没等他开口拒绝,越溪就接过了他手中的擦布,拉着他的衣角让他坐在了火堆旁边的石头上。
越溪一边细细地帮他擦着发梢,一边观察着他的头发。
居然是原生的长发。
而且发质好极了,随着水分的蒸发,头发逐渐干了,摸上去如同丝绸一般顺滑。
听说头发乌黑的人肾也很好。
咳咳,越溪你都在想什么啊!
白鹤鸣侧过脸,看到了越溪白皙的脖颈和红到娇艳欲滴的耳垂。
他的唇角微弯了下弧度。
她,在想什么?
许是察觉到两人靠得太近,越溪放开了白鹤鸣的头发。
“好、好了,你再烘一会就可以睡觉了。”悄悄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她将白鹤鸣的擦布和她的擦布挂在一块烘烤着。
正打算去铺今晚睡觉的床,却被白鹤鸣叫住:
“越溪。”
“嗯?怎么啦?”越溪看向他的眼睛。
“谢谢。”
越溪应了声,两人不再说话。
很快,越溪就缓缓睡去,朦胧中看到小白还在火堆旁做着些什么。
……
清晨,刚醒来的越溪发现小白不在山洞里,篝火正烧得旺盛。
“去哪了呀,难不成出去解决内急了?”
正嘀咕着,白鹤鸣就带着一身寒气回来了,手上还拎着用青草串着的四条鱼。
“小白,你这是……出去抓鱼了?”越溪有些疑惑,明明他们昨天两个人合力都没有抓到一条。
“嗯。”白鹤鸣应了一声。
“快过来烤烤火,待会感冒了就不好了。”等白鹤鸣坐下她才好奇的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用尖木刺的。”
“所以昨晚你睡那么晚就是在削木头?”
“嗯。”
白鹤鸣很小的时候在投壶上就已经初显天赋了,一开始拿着尖木去刺鱼,鱼总能从他的尖木下逃走,但他很快就掌握了水下折射的奥秘,很快地就捕到了鱼。
怕越溪醒来担心,他捕到第四只的时候就往回赶了。
昨天挖完牛蛙和螃蟹的时候,越溪恋恋不舍地朝河里望了一眼,白鹤鸣笃定,她分明就是在留恋河里的鱼。
“没想到你失忆了还是这么厉害嘛!”越溪忍不住夸奖白鹤鸣,“不过下次要告诉我哦,不然我醒来找不到你,也不知道你去做什么了,会担心的。”
“嗯,下次提前告诉你。”
他以为他回来的时候越溪还没醒的。
鱼已经被白鹤鸣处理过。他是照着越溪教他杀蛙的方法举一反三处理的。
先将鱼打晕,再剖开取出内脏,想到平日里吃的鱼是没有剥皮的,他就没想着处理,但是一摸又感觉鱼皮上有硬硬的一层,他才想起要去掉鱼鳞。
“你手怎么样了,还疼不疼,你刚刚手臂没有沾水吧?”越溪急忙问。
“无碍了,昨日今日都没有沾水,今日伤口已经愈合。”
末了,又接了一句:
“不必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越溪松了一口气。
去河边简单地洗漱后,越溪回来看到小白已经将鱼插进木棍,一边烘烤着鱼,一边将昨天的牛蛙和螃蟹加热。
“牛蛙和螃蟹可以吃了。”看到越溪回来,白鹤鸣开口道。
“来啦来啦。”她对干饭可是积极得很。
越溪回来顺道用铁饭盒取回了水,放在火上加热。
炙热的火焰很快就将铁饭盒里的水烧开了,正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她放了一把野菜进去,水暂时地平静了。
“小白你可太贤惠了哈哈哈哈哈,要我说,谁以后嫁给你谁幸福。”
铁饭盒里很快又升朦胧的雾气。
她看不清白鹤鸣的神情。
“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大概还有八九天就能走出去了。”越溪此刻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我们还挺幸运的,没有碰到野兽,虽然其中有几天都是吃野菜,但是我们没有因为缺乏食物倒在这片山林里。
“不过,等我们出去了,一定好好吃几顿补偿自己,我请客,怎么样?”
她已然是一副陷入憧憬的样子。
白鹤鸣透过雾气看着越溪撑着下巴在幻想着出去后的样子。
她,出去后还想带着他吗?
想带多久呢?能带多久呢?
想到在府中的境况,娘亲很早就离开丞相府了,不知所踪。
自娘亲离府后,下人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带着奇怪的意味。父亲也不似从前待他亲近,相遇时语气一日既往亲厚,但偏偏从不主动亲近。
但父亲又待他不薄,他身体抱恙,不宜去国子监,遂父亲请了夫子到府上教他识字明礼,在吃穿用度上也不曾苛刻忽视半分。
宁国最好的大夫为他诊脉,直言他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光景。
常年处于深宅之中,看尽冷眼和非议,现在,他却想任性地做一个决定,跟着眼前这个女子,度过生命最后时刻也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他先前早就计划好了剩下的光景该如何度过。
他该怎么割舍,他竟然贪心地想两样都要,待在笼中的鸟也有渴望自由的一天,他或许可以压缩时间……
眼中闪过幽暗。
“好啊,到时候我就不客气了。”白鹤鸣便应了声。
两人解决早餐后又继续出发,越溪估计要不了三天,他们就能到达芸河,过了芸河沿着河岸走两三天就能到达一片竹林,竹林往西走就能到达小镇。
而此时,危险也在朝他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