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早饭,时期便一声不吭的进了房间,留下傅凉沉一个人在客厅里收拾“残局。”

他们两个之间,好似总是这样,她留下一堆烂摊子,傅凉沉就跟在她身后替她收拾。

高中的时候,她和别人打架,被请了家长,她以为他肯定会勃然大怒,是事实他是生气了,但不是对她,两人一起回家的时候,傅凉沉倒是十分骄傲道:“养的不错,你这性子,也不怕别人欺负你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傅凉沉见人还不出来,便去敲门。

“十七,还睡呢?你也真够懒得,赶紧给我穿好衣服洗脸刷牙。”

“我没睡!”时期沉闷的声音传出来。

又过了二十分钟。时期不情不愿的从房间里磨蹭出来。

她扎了个简简单单的马尾辫,宽松的牛仔裤,白色卫衣,又背了个双肩包,脸上不施粉黛,整个人明亮靓丽。

“这样子多好看”傅凉沉由衷夸赞道,“不比你昨天酒会上穿的那什么”

说到这儿,傅凉沉皱了下眉,看样子是真的不喜欢时期昨晚的打扮。

可明明,昨天晚上很多人都夸她漂亮的。

说她那个样子没有男人会不喜欢的。

她心里其实开心了好久。

后来,在酒会上遇见了傅凉沉,她欢喜雀跃的跑过去在他面前转圈,想要他一句夸赏,然而得来的,却是他不悦的声音。

费尽心思讨不到他的一句好看,今天随随便便就得到了。

她也真不知道,傅凉沉到底喜欢什么。

“发什么呆?”傅凉沉的手在她面前晃荡两下,“走吧”

“去哪啊?”

两人出了公寓楼,时期才想起来她还没问傅凉沉要带她去哪里。

“带你去见几个人。”

“什么人?”

“昨晚上…”傅凉沉故意拉长嗓音,有些阴阳怪气的,“让你露酒窝的那些个某总。”

“你还在生气?”时期小声问。

“生气?”傅凉沉冷笑了下,“我敢生你的气?”

“傅凉沉!”

瞧着某个男人的神色,时期突然有些气恼,“你不高兴你就说,阴阳怪气的干什么?我又怎么惹你了。”

时期说着说着便想起昨晚,她兴奋的让他看自己精心的打扮,却被他一顿说教,委屈如洪水似的涌上心头,她鼻头一酸,眼眶瞬间一阵温热。

眼前小姑娘要哭,傅凉沉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手抬起来又放下,女人的眼泪对他没用,可十七不一样。

她一哭,他就毫无办法。

“我…你…哭什么?”

“你就知道欺负我!”时期哽咽控诉,她眼睛通红,肩膀一颤一颤的。

“我怎么欺负你了?就因为说了你两句?”

你那是两句吗?

“你…骂我…”

小姑娘看样子是傻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傅凉沉震惊不已,“你管那叫骂?”

“你你你”时期抽着鼻子指人,她磕磕巴巴道:“你…还威胁我”

傅凉沉双手抱胸,他逼近时期,眼睛沉静的注视她的,勾起唇角,突然笑了:“怎么威胁你?”

“你…”时期偷偷往后退了一步,“你…你说要打我,你……你你家暴!”

“家暴?”

傅凉沉音调陡转,他一把握住时期指着自己的手,轻轻用力便将人拉到自己面前,控制在怀里。

他低头,唇凑到时期耳畔旁,“家暴是夫妻之间,你我是吗?”

时期浑身僵硬。

“再说了,如果是夫妻,还有一种方式能让你死命哭,但不是家暴。”

“你知道是什么吗?”

两人离得很近,傅凉沉控制住她,带着热气的呼吸撒在她的脖颈处,让时期忍不住战栗,再加上这些不清不白的话,时期从脸红到了耳朵。

她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这辈子是别指望能斗得过傅凉沉这个老狐狸了。

“你…你你”

时期别过脸去,小声道:“下流。”

傅凉沉轻笑起来,他抬手拍在十七的脑门上,脸色恢复如常:“我下流?小姑娘,你要知道无论怎样,我绝不动你,但那些个什么陈总李总可不会。”

傅凉沉丢给时期一张纸巾,后者手忙脚乱的接住后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她听不太懂他的话,有些茫然。

“得了,哭什么哭?跟我走。”傅凉沉二话不说便拉着人上了车,自己抬腿坐她旁边。

车里后座的空间其实很宽敞,可傅凉沉身材高大,一八八的个子一进来就让时期觉得有些拥挤。

傅凉沉是个爱干净的,他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香水味,也不爱吸烟喝酒,他的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味道。

具体说不出什么味儿,好似那种枯木逢春,雨后天晴的清然。

每次他一离自己近,那种独属他的气味便将时期包围,她总是忍不住红脸。

时期不动声色的往车的另一侧坐了坐,两人之间拉开距离。

傅凉沉斜眼瞅她一眼。

没一会儿,她又动了动自己的小屁股离他更远了些。

傅凉沉咬了咬后槽牙,忍无可忍道:“要不你滚下去得了。”

“什么?”时期呆愣了一瞬,随即不经大脑道:“你身上太香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赶忙亡羊补牢,画蛇添足说:“我的意思是你好闻,真的!我没别的意思。”

十七抬手发誓,那表情真诚的让傅凉沉差一点信以为真。

“哦~”傅凉沉故意拖长了尾音,眉尾上挑,声音悠长,听的时期心底发颤,“好闻啊?那你觉得好吃吗?”

傅凉沉要是存心挑逗人,那是能把时期折磨疯的。

唐晓峰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两人,忍不住汗颜。

我说老板啊,十七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就…下得去手呢?

“我……我我又没吃过”时期低着脑袋小声道,手指头不自觉搅弄在一起,这是她心虚的表现。

傅凉沉忽然起了逗人的心思,他想看十七窘迫脸红却无路可逃的娇憨模样,会让他有很大的成就感。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贱毛病。

可最重要的是他要教会面前小姑娘一个道理,这个道理好好说是不行的。

傅凉沉露出他招牌的温和笑容,沐浴春风的凑近人,深邃如海的眼睛注视着时期圆润明亮的眸子。

他开口,声音古惑的不像话:“要不要,今晚试试?”

“!”十七顿时如五雷轰顶,她不敢相信这句话是眼前这个男人说的,她猛然抬头,下意识想逃离,她手先脑袋运转,一把打开了车门。

要不是傅凉沉手疾眼快的将车门再重重关上,恐怕某个脸白如雪的人便从疾驰而过的车上掉下去,然后…便去见了阎王爷。

“你疯了?”

傅凉沉低声呵斥道:“是想明天上北海新闻头条?”

时期也是惊魂未定,明明是他先吓她的,怎么还要反过来训斥她。

蓦然,她红了眼睛。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哭了,已经超过了前几个月之合。

“不许哭!”

这次,傅凉沉没有心软哄人,他冷硬说着,他没想真的吓她,只不过是想让她明白一个道理,昨晚她不声不响的糊里糊涂跟着人去酒会是多么危险的行为。

那些人不是他,不会因为她哭了难过了便不再伤害放过她。

傅凉沉是个男人,是在商业摸爬滚打十年的人,他见过太多大学生被骗,被玩弄,最后落得个凄惨下场。

他不想时期也和她们一样。

她应该有无比美好光明的未来。

去往凯越酒店的路上,两人都识趣的沉默不语,空气一时的寂静,封闭的空间内,只能听见时期时不时的抽泣。

到了酒店大门口,唐晓峰去地下室停车,时期乖乖的跟在傅凉沉身后,大堂经理是个人精,远远看见傅凉沉带着个姑娘走进来,瞬间会意。

他一脸笑的跑过去,先是拍了一顿马屁,后又把眼神落在时期身上,心里不禁嘀咕着,傅凉沉平时看起来矜贵不可高攀,不近男女色,没想到好这一口儿。

这小姑娘长的白白净净水灵灵的,一看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孩,但不知道床上功夫怎么样,能让傅凉沉多看两眼。

傅凉沉一眼就看穿了大堂经理的龌龊心思,可没多说什么,哪个有钱人身边不养几个小情人,金丝雀?

他对于这些事噗嗤一鼻,不屑一顾,索性也懒得解释。

只是转身对身后低头的人说:“跟上。”

时期闷闷道:“知道了。”

时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自知理亏,乖乖跟着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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