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一周有余,同学们开始慢慢熟悉。连斯阳一直表现得外向大方,他经常露出标志性的笑容,薄唇弯成好看的弧度,不做表情时的丹凤眼内窄外宽,带着飞扬的意气,在笑起来的时候却弯成月牙,他的眼睛明亮澄澈,牙齿干净整齐,总能带给人温暖的力量。或许有的人天生就像太阳,站在人群中发出耀眼光芒。

英语课上老师说:“我更愿意作为你们的良师益友,所以我希望你们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和和我沟通,最简单的问题我也愿意解答,有问题的话请举手示意。”,江云暖看见连斯阳果断举手,“大家要像这位同学一样,有问题就要大胆问出来,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一起进步”,老师点头示意他起立,下一秒连斯阳站起来,“老师,请问我可以去上厕所吗?”。全班笑成一片。

像这样的时候还有很多,连斯阳喜欢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这些玩笑可以适当调节课堂氛围,适度的调皮会讨老师的欢喜。一次班会上老师提出要连斯阳作班长,不想他却一口拒绝了,他打着哈哈说怕当了班长掌握权力太大自己骄傲,最后不能为人民们更好的服务。任命他为班长的事最后还是以老师的妥协为结局,但是老班还是硬塞给他一个课代表的职位。

江云暖作为连斯阳的同桌,每天将他的一言一行看在眼里,她很羡慕他,但是也经常看不懂他。江云暖知道连斯阳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懂得说话的艺术,懂得和同学,老师,长辈的相处分寸,懂得恰到好处的幽默,他清楚自己的理想和方向,很多次上课江云暖看到他在睡觉,在做别的事情,但是每一道课后练习他都可以迅速准确的完成,他还有剩余的精力用来打篮球和跑步,他永远都有一副漫不经心却能对一切游刃有余的样子。

但他身上也有许多江云暖看不懂的地方,超过很多同龄人的思考,对很多事情的通透,这些至少有一半来自他的家庭。连斯阳偶尔会任性,偶尔旷掉的自习,偶尔在草纸上画下的流川枫,偶尔戴起耳机静静坐着的思考,江云暖百分百相信,他有任性的资本。他自信,意气风发,却不张狂,不骄傲,江云暖在课间听到"连斯阳”这个名字频率越来越高,有很多女生对他有好感,或是悸动下意识地靠近,或是大胆赤诚地表白,下课大家过来找他问题,放学别班同学和他聊天,学校墙上他的名字频繁上榜。

江云暖和连斯阳还不算熟悉,他帮过她的忙,主动和她聊过天,江云暖会礼貌回应,但性格使然,严重的社恐让她不会主动对别人释放自己,连斯阳也许察觉她不喜过多的打扰,后面没再主动和她有过多交流。

是什么时候他们开始熟络起来呢?江云暖没办法具体到哪个时间点,也许是在周三的体育课上,老师让同学们排好队一个接一个跳远。江云暖自己的体育差的一塌糊涂,作为十几年体育差生她一直对体育活动充满排斥感,不协调的四肢加上一群人包围导致的紧张感,在江云暖起跳的时候她没有做好准备,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匆忙起跳,又潦草地像一只瘸腿青蛙狼狈落地。这一下她摔得四仰八叉,眼镜也跌落在地,一侧的体育老师赶忙扶她起来。她笨拙地整理着装,蹲在地上人无措地摸索寻找自己的眼镜。周围安静一片,江云暖感觉大家都在注视者自己,羞红了脸,尴尬像一股洪流将她席卷,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好像听见周围有人笑了一声。

从人群里出来她还是很懊悔,呆呆站着悔恨自己的笨拙。连斯阳就在距她不到两米的地方,看着她无措的反应,想起和开学时向人群小声道歉的她。紧接着跳远的时候,连斯阳也像她一样,以更加夸张滑稽的姿势摔倒在地,周围一片笑声,他很快站起来,嬉皮笑脸地对体育老师说:“老师,咱们学校这地不平,不能怪我们技术不行”,说着看向江云暖。后面,好像体育老师说了什么,或者周围的同学说了什么,江云暖全都不记得也没听进去。只是刚刚他望向自己的一瞬间,江云暖像是感受到一种光,她曾经觉得像光芒这类比喻无比俗套,但就在刚刚他望向自己那一瞬她又重新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人,像太阳一样,融化了她那一刻所有的无措与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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