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求你,别下病危通知....”盛老爷子泪眼婆娑的说道,他缓着喘不上来的气息,正欲继续开口时,病床边上的盛迎山突然惊呼一声,“哇,有双大眼睛!”

他担忧回头,他的好大侄儿头微偏,正巧,两双大眼睛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一沉一惊,后者捂着心口差点就要这张病床移主了。

所有人都在关心盛老爷子这一跪,所以并不知道原本已要入黄泉的男人何时清醒了过来,而且,如同睡了一觉般精神十足。

听见盛迎山的惊喊声,众人红着眼眶,挂着泪水回头,只见——

男人懒洋洋的靠着靠枕坐着,一腿平放一腿曲起,手腕搭着膝盖,骨节分明的两指捏着鼻梁,目光凌厉扫过他们,不耐着嗓音开腔,“你们,谁死了?”

男人两天未曾开口说话,又不沾半点水分润湿喉咙,所以此刻的嗓音再搭上他那句疑惑,又低又磁,倒生出了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众人“.....”他们睁大着双眼十分震惊的看着他,有些人的泪水还在脸上挂着,有些人的鼻涕倒比本人脸上表情还要真情几分。

骤然,“呜呜呜——淮哥,你还没——死——”钱思度痛哭流泪扑上去,可刚扑到一半就被盛一挡在了前面。

“盛一你,你......”钱思度擦着泪水控诉,可对方却是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他,将通着电话的手机递给了男人。

“主子,是沈知小姐。”他声量很小,后面的知棠小姐就成了口吻。

男人睫羽动了动,眼底冰凉的雾气瞬间散尽,只留下薄薄的光让长睫遮住,隐藏在心中。

他搭在膝盖上的手动了,手心向上。

盛一明白,立刻将手机放在他掌心。

“喂?我是...阿止。”男人缓缓出声,漫不经心地样子,貌似对方就是个不多重要的人,可“阿止”这两个字一出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掀起了惊天巨浪。

放眼望去整个京城有谁敢称呼他名,更别提如此亲密的喊‘阿止’。病房里有眼色,惧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的人赶忙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在两脚跨出的最后一秒,他们听见盛老爷子压低声音道,“乖孙,你这混小子、淮啊...”

哦豁,盛老爷子也不敢。

程建成笑着关上病房门,眼底一片阴郁。

电话里,盛淮之还在耐心地等着对方回应。

半个小时前。

Kanghao国际酒店顶层套房。

淡淡的甜木香充斥在偌大的房里,中式装横,立在中央的黑木雕空花窗经过设计再射入斑斑点点炽热的光芒,如同星空般很是漂亮,细细打量一番,每套家具都上了价格,值得一提的是落地窗边上那一架箜篌,听闻是上古时期某宠妃的喜爱之物流传至今的,价值不菲。

对等相配的六尺床中,美人昏睡在床,露出来的小脸蛋皱成一团,泪水凝聚在眼窝欲落不落,见着甚是楚楚可怜。

她似软弱无骨般软趴趴的倒进这柔软锦被中,如瀑布般及腰的长发散落在旁,每一根青丝都散发着恰到好处的慵懒与浪漫,将她这身杨柳细腰,雪白粉嫩的肌肤遮遮掩掩,似在欲擒故纵。

美人嘤咛出声,难受的动了动身子,待缓缓睁开双眼时,眼窝里的泪水就顺着她小翘鼻落在枕头上,她有些懵,下一秒,她猛地起身。

身体是缓和的,身上还穿着戏里旗袍,没有伤口,心跳活力依然,她还——活着,不可思议的活着。

“不用担心,你还活着。”

骤然,一道苍老的嗓音在这静谧的空间乍然响起,气息不稳,听着要死不死般,把沈知棠吓了一跳。

“谁?”她惊呼。

“谁?老子是你天爷我,听着,前两天你遭遇车祸本应该死了,但老子救了你,因为你命不该有此劫,由此,你欠老子一条命。”

“听着,戒指上有一个灵魂,她叫沈央。”

“很熟悉吧?她到这世来找个人,到找到那个人时,你的身体就会被占用,如果你不肯,我、帮、她。”

沈知棠僵着身体颤抖不已,面对如此直白的威胁,她脸色变得十分苍白,想也不想的胡乱的抓起一个抱枕就朝空中扔去。

她命不该有此劫,那车祸为什么会来?

“嘭”抱枕砸到一个价格不菲的花瓶,沈知棠眼睁睁的看它支离破碎,看着一块陶瓷碎片飞溅而来,她‘啊’一声惊呼,整个身子躲进被窝里,在这一瞬间,她脑海疼痛不已,似是被抽离了什么,又像是被注入了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

沈知棠虚弱的晕倒在床上,等再次醒来时,是在来人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

“沈小姐,你要是在不开门就别怪我.啊....”凶巴巴的阿浩话还未说完就被盛十二带来的手下一脚踹到了天边上去,就连声音都给他按住了。

“咚咚咚”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听着非常有礼,紧接着就是一道低沉的嗓音,“沈知小姐,您好,可否请您接个电话?”

沈知棠楞了会,就听出这声音来源是哪位,更何况‘沈知小姐’只有那个男人会如此称呼她。

“稍等。”她起床换了件衣裳才过来将门打开。门外,只有盛十二微微背身站着,其他人包括沈见礼带来的人都被按到客厅大门处。

漆黑黑的一帮人,像黑涩会大佬比拼。

“咳咳,您好。”沈知棠出声。

听闻,盛十二这才转身将手机递到她跟前,“是我主子,他想与你通个电话。”

不知怎地,她莫名地有几分紧张,轻轻深吸一口气后才将手机拿起,刚放到耳边,那边的话恰好传来。

“喂?我是...阿止。”

耳朵几分痒,他低低的嗓音缠上来,似是咬在耳边的话,旁人听不得,尾音是勾着些许柔软的,大概是错觉。

沈知棠小手都出汗了,下意识的连呼吸都放轻不少。

“您,您好,盛先生。”她哪敢喊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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