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经过风霜洗礼已经变得锈迹斑斑,透过细小门缝可以看到院子里长满了杂草。
院子并不大,环形结构的正方形,一共三层楼,每层楼的一面各有一扇门。
现在也不过四点四十,宁霜挽起袖子,借助旁边的阻力直接翻过了两米高的铁门。
里面房间的锁已坏,宁霜轻轻一推便打开。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因潮湿而带来的浓烈霉味。
家具布满了灰尘,墙角里满是蜘蛛网。
环形结构的房屋是相通的,除了一楼正对面的房间是主屋,放了桌子沙发,左右两侧都各自有两间房,里面摆放着各种医疗仪器。
这里是一家废弃的制药厂房,并不是实验室。
宁霜在里面逛了几圈,五点整,外面的铁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有人来了。
她大步走出房间,只见大门口站着一位一米八身高的男人,对方穿着黑色西服、脸上也戴着黑色口罩。
看到宁霜,男人并没有惊讶:“宁小姐。”
宁霜点了点头。
他踩着杂草向宁霜缓缓走来,连废话都没有,便从包里拿出一个艾派德,递上前:“合约都在这里面,宁小姐在上面签了字,遗产转移便会自动生效,并将合约内容全部发送到你邮箱。”
男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压迫感,恨不得她赶紧签字,慢一秒仿佛就怕她反悔似的。
男人似乎看出宁霜的想法,又接着说:“你也可以先阅读,没有问题再签字,不着急,我等你。”
宁霜这才一字一句的开始看。
上面是关于遗产的相关内容,以及实验室的大小结构,入口位置,以及如何进入。
而且上面甚至说明了,只有宁霜本人才可以打开,而且要求宁霜在第一次进入实验室时,不要携带任何人。
“为什么这份遗嘱会保留至今?按理说,应该寒雪依继承才是。”
男人解释道:“当年宁夏夫人留下两笔遗产,一份是五个亿,一份就是这份实验室,当时接这份委托时,便采集了宁小姐的掌纹,寒雪依当初的掌纹并不符合,所以第二份遗产便被一直隐瞒了下来。”
宁霜皱了皱眉:“所以,你们一直都知道寒雪依并非是我母亲所生?”
“是的,不过我们只负责委托,没有权利干涉客户的家事,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你,完成这笔订单。”
宁霜知道这的确是云霄阁的做事风格。
“那你们又是如何找到我的?”
“水晶球可以采集到你的掌纹,并传输到公司总部。”
原来如此,她出现在寒雪依和樊御然的婚礼现场后,他们便送水晶球给自己,就是为了通过水晶球采集自己的掌纹进行匹配。
她没有再多问,签下了这份合约,与此同时,合约也立即发送到了她的邮箱。
男人收起艾派德,递给了宁霜一张名片:“以后若有事可以联系我。”
宁霜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上面信息。
云霄阁帝都负责人,方堂。
宁霜目送方堂离开,便朝着文件上指定的房间走去。
那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房间,比其他的小了好几倍,但墙面挂了不少药物的标本样式。
宁霜对这一切并不感兴趣,而是走到房间最里侧。
轻敲墙面,找到了一个圆形按钮。
在按下的那一刻,正面那扇布满灰尘的墙面缓缓向两边展开,立即出现了一扇崭新的金属门。
门的右侧白灯亮起,出现解锁区。
宁霜伸出手掌覆盖在白光上,白光从手掌的位置开始逐渐变绿。
随后提示:【匹配成功,即将进入地下实验室。】
金属门打开,是电梯。
宁霜毫不犹豫的进了电梯,电梯一路往下,心却有些忐忑。
当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宁霜却震惊了。
实验室因为她的出现亮起白灯。
崭新的实验设备和环境与外面破旧的药厂形成鲜明对比。
整洁、干净,没有一点灰尘。
按理说二十多年过去了,这里应该早就没了电力才是。
实验室大概千平米,在走到最后房间时,停下了脚步。
一个插着各种电源的方盒子,很是像科幻电影中的睡眠舱,而里面竟然躺着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美男。
宁霜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形容,只知道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男人闭着双目,神情平静,像是在睡觉。
这里怎么会有人?
宁霜想放他出来,可她倒腾了半天也打不开。
也或许是个假人吧。
母亲离世二十三年,不可能会是真人。
宁霜对母亲留给自己的实验室很感兴趣,可想到自己找到孩子就会和这里的人和物画上句号,又觉得可惜。
宁霜刚叹了一口气,手机又响了。
是寒志勋。
不对。
这里怎么会有信号?
实验室处于地下室,是封闭的状态,而且也是无人打理的状态。
宁霜这才发现这里的空气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新风机一直在运作,甚至比外面的空气还要清新。
很是奇怪。
电话铃声挂断,又再一次响起,宁霜才慢悠悠的接听。
“好你个宁霜,这些年手机关机,不和家里人联系,现在一回来就是这样报答我吗?从小到大我哪一点亏待你了?哪一次不是你说想要,姑父就会义无反顾的满足你?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这样和姑父对着干了?”
宁霜冷嘲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自称姑父?我一想到从小到大喊你姑父,我就觉得恶心。”
电话那端明显没想到宁霜会这样跟自己讲话。
从小因为他的照顾,宁霜对他一直言听计从,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带刺。
他不知道宁霜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可是亲子鉴定被传到了网上,他只能退让:“我一直在找你,我真的很担心你。”
宁霜忽然沉默了下来,以前寒志勋的确对她还算好。
哪怕是装的,也让她灰暗的人生有了一点光。
她从小是作为舅舅的女儿长大,舅母一直以为她是舅舅和别的女人生的,所以从小对她非打即骂,不仅要做家务,还要照顾他们年幼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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