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瞳用尽了全力，司凌染一张脸都被打得偏向一边。
那张俊美的脸上甚至清晰地浮现出一个五指印。
司凌染整个人都呆住了，不敢置信的瞪着沈清瞳，幽深的眸中似有寒焰烧灼：
“你居然敢对本王动手？！”
“那又如何？！”沈清瞳面容苍白，双唇却是染血般的鲜艳，“我这一巴掌，是教王爷你做人！”
顶着司凌染杀人般的目光，她扬眉抿唇，吐字清晰：
“为人臣，皇上赞我大功，太后还我清白，你却再三质疑，是为不忠！”
“为人孙，你明知太后不喜沈婉，却为一己私心忤逆亲长，执意娶她，是为不孝！”
“为人夫，你我已是夫妻，你却因些许怀疑，新婚夜里灌我红汤，害我性命，是为不义！”
“司凌染，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义的男人，我沈清瞳从来也不屑要！”
她声音并不高，却有如金石，掷地有声。
那锋利的言辞，几乎刺入司凌染心口，令他恼羞成怒，扬手就要打过去。
沈清瞳仰着头，那双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不退不让。
仿佛正等着他这一巴掌。
不知怎的，司凌染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这一巴掌还未落下，便见着沈清瞳苍白的双颊忽的泛起一抹淡淡的潮红。
情绪激荡之下，她轻轻“啊”了一声，竟吐出了一口鲜血。
司凌染离得近，滚烫的鲜血喷溅在他身上，粘腻腥甜。
霎时间，他整个人僵立在了原地，就连心脏也跟着失了节奏。
沈清瞳吐过血，便似没了力气，软软的跌倒在身后的榻上。
与此同时，她闭着眼睛，抓着被子，心里却在数：一二三……
不等她数到五，紧闭的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一切都如她预料的那样：太后不可能让他们两个这般吵着，多半安排了人偷听。
只要有人，这事就好收尾。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继续演戏。
想到这里，沈清瞳又往外吐了口血，脸色惨白，奄奄一息的模样。
闻声闯进来的崔姑姑见此情况，立刻惊得脸色大变：“王爷！”
她立刻道：“王爷请回吧，王妃要休息了。”
若是凌王妃被凌王打死在慈宁宫，天下言论，足以压死凌王了。
关键凌王妃白日刚立下大功，圣上若怪罪下来。
凌王必然失去宠幸。
有时候崔姑姑的话，也是代表太后的，司凌染不得不从，而望着床上的确已是‘半条残命’的沈清瞳，司凌染的目光快速的闪烁了几下。
他本性并非凶残之人，那日下令灌沈清瞳红汤，也是怒极。
可如果……
崔姑姑素来谨慎，现下看见吐血昏迷的凌王妃，也软了心肠，主动劝道：
“婉姑娘中毒之事，王妃虽有嫌疑，但也可能是无辜的。事无绝对，还请王爷三思，勿要因此误会王妃。”
在她看来，这凌王妃才华横溢，端庄稳重，不知要比那虚伪假善的沈婉强多少。
偏偏，这样的凌王妃却因莫须有的罪名，被凌王折磨成了这样。
司凌染难得的怔了怔。
如果……凶手真的不是沈清瞳，她也只是被牵连……
司凌染一时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想，离开的脚步也出现了微微的虚浮。
脑子里，却不禁浮现出半年前。
一次冬猎会上，沈婉身后总是小尾巴似得，跟着一个小姑娘，时不时的都会对司凌染投来爱慕的目光。
她以为别人不知，却不知司凌染早已厌烦。
沈婉却很照顾她，“殿下，这是我妹妹清瞳，一会儿若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当替婉儿护着她几分，我离家时可是在家保证过的。”
“大姐，我觉的你头上这珠钗好漂亮。”
沈清瞳的目光却只被沈婉头上的珠玉吸引。
“清瞳喜欢吗？送你便是，”
沈婉慷慨的将心爱之物赠与了沈清瞳，沈清瞳看似天真烂漫，实则扭身就一脸厌恶的将发钗折断丢弃。
她嫉妒沈婉，这是司凌染最直观的感觉，更是他亲眼所见.
他还提醒过沈婉，以后不必护着你那个妹妹，沈婉却依旧不以为意。
小小年纪，心思已经那么恶毒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他的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