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冷哼,“就你配?那你认沈翊当爹得了,沈氏义女,对沈家赶尽杀绝,传出去多精彩。”

孟青蓝知道有些失态,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拿沈翊说事儿,自己这个身份实在不应该。对家太过狡猾,竟然让她给绕了进去。

她沉着脸说道:“裴锦,你不过是硬撑罢了,这两年你不在,我是有些寂寞的。今天只是小试牛刀,以后我们有得是机会交手。”

孟青蓝捻着手里的棋子,突然笑了,“咱们拭目以待吧,看你这铺子能开多久,看我会不会让你卷土重来。沈云柏欠了八千两,你拼命卖药材看诊,不过是给我挣银子罢了。”

放狠话谁不会,裴锦道:“你先得意着,我的路数和当年不同,你学不会,也挡不住。侯夫人回去一定要好好将养身体,我重回巅峰日,你还得来观礼呢。”

两人不欢而散。裴锦回到药铺,发现铺子里里外外全都是人。三个大夫坐镇,每人前面都排起了队。

庞盏这边大都是年轻姑娘,桌旁的小篮子里放了好几条手帕,都是姑娘“不经意”落下的。

庞少爷无比认真,看完病开方,让茯苓记录医案。每诊完一位,还趁人家抓药的时候努力兜售,“山楂丸山楂丸,胃口不好来一颗,食不克化来一颗。驱蚊香囊也带几个吧,东家亲手配的,我床头都挂着,才十文钱!姑娘你睡眠不佳,再带个安神香囊!”

那姑娘胆大得很,含羞带怯地说:“我睡不着是想哥哥想的。”

庞盏啪地一拍桌子,“你这是出癔症了!薄荷香丸给她拿一盒,让她清醒清醒!”

秦桑面前大多是已婚妇女,大概是觉得女子的病症,还是女大夫来看比较舒服。秦桑不敢露怯,她开药诊脉尽量避开针灸,如果实在需要,就说今日病患太多,约了改天。

到时候只能请师父行针啦,秦桑暗地里下决心,一定要克服心里障碍,做个没有短板的好大夫!

老林那边则全是爷爷奶奶。

他们觉着面相老的大夫比较可靠,那小庞大夫长得虽好,但是太年轻,不太让人放心。

秦桑和老林也都学庞盏,开完药再兜售一遍日常需要的香囊香丸,再让顾客随手带几个开胃、安神的的丸药。

有个带孩子的大姐发现了华点,“那天看见薛家小小子腰上挂着驱蚊香囊,说是花了十两银子买的,哪家药铺这么黑心?十两啊,真敢要,还是裴记的香囊物美价廉。”

裴锦心道:黑心的人就是我,给阮秋扇就得这个价,要少了我不乐意!

庞盏手上正忙着,瞧见裴锦回来,给茯苓使了个眼色。茯苓挤出人群,走到裴锦面前说:“东家,我们少爷问您,真的欠了那么多钱?”

裴锦笑问:“怎么着?怕药铺没了?”

茯苓摇摇头,压低声音道:“少爷说他身上有三千两,还可以给家里写信,派人再送来些。”

裴锦很是感动,真没想到,第一个伸出援手的竟然是庞盏。他看似对周围漠不关心,只想着他的医术,其实有副古道热肠。

她温声道:“谢谢你家少爷,这事儿我先弄清楚,然后再想法子。”

“若是需要,您一定跟少爷说。”

“好。”

裴锦又喊来福伯,“今天账面上如何?”

福伯道:“诊金已达二十两,抓药进账三十两,除了孕妇,几乎人人都买了山楂丸,各种香囊香丸已经卖了一百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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