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集前几天,刘姨娘心疼的花了十两银子叫周妈妈从酒楼弄了一大桌的菜回来,又千方百计的把慕容临给叫来了院子里。
她本来就是行院里的人,虽不会制香,可手头里也有点帐内香。
正经姨娘不会用这个东西,这也是刘姨娘如今不算鲜嫩,慕容林三不五时还来一趟的原因。
总归女人再端庄,床上男人还是喜欢放浪些的。
刘姨娘用浑身力气讨好了慕容临,这才期期艾艾说想叫女儿也去参加这次的雅集。
慕容临道:“府内举办雅集,她是我女儿,哪有不去的道理?”
“可若无人介绍,她去了也没人搭理她,”刘姨娘便哭哭啼啼道:“前几次就是这样。
月儿人是蠢笨了些,可好歹也是老爷您的女儿,每次雅集被晾在一旁算个什么?”
“如今她十二岁多,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总也得叫她认认人吧?”
慕容临这会儿被刘姨娘讨好的开心,便也大手一挥,“不是什么难事。
回头我叫迪儿照看她就是。”
慕容迪,慕容临唯一的嫡子,年少有为,才十七岁已官至五品,不仅慕容临宠爱,也是府内老太太最疼的孙子。
刘姨娘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很快到了雅集当日。
既能举办这样的宴会,护国公府自有相应的园林。
这一日天都没亮,马车便一辆接一辆的带着公府的小姐们前往举办雅集的蓝轩庭内。
慕容清是慕容家大房嫡女,也是这场雅集的主人,自然备受瞩目。
她先下了马车,便见她一身浅碧色上衣,耳朵上也坠着一支同色的嫩绿耳坠,虽不是那绝代美人,可乍一看清透自然,倒也是个佳人。
“大姐姐,他们都看你呢~”慕容清的庶女妹妹慕容迩道。
“胡说什么?”
“怎么就胡说了?”
慕容迩道:“这里就我和你,妹妹自认容貌普通并不如你。
四妹妹,那还是个孩子呢,难不成楚公子赵公子他们看小孩儿?”
楚赵两家是今日主要的联姻对象,慕容清羞道:“再胡说我要撕你的嘴了!”
“妹妹不敢,姐姐饶命!”
两个人笑闹着,竟是把紧跟在二人身后的慕容月给忘了。
如今风气算是开放,姑娘家能做雅集,宴上的郎君们当然也能欣赏姑娘们的美貌。
慕容清嘴上自谦,手中却捏着精致的美人扇,力求摆出最风骨的姿态来。
待她学着嬷嬷教导自己的贵女步伐往宴上走后,便闻的一阵低低抽气声,心中刚觉得意。
但等坐下来后才觉那些人的目光竟不是看向自己的!
却在这时,一身艳艳红衣入目。
刘姨娘喜红,她是妾不能穿大红,就把姑娘往喜庆了打扮。
从前的慕容月胆怯微弱,一身正红压不住反而看起来不伦不类又庸俗。
可现如今的慕容月见谁都不胆怯,她上辈子坐那至高之位,早修炼出了一身不菲的气质。
走起路来不似慕容清那般扭捏,既有女儿家的娇媚,却又有种不常见的洒脱。
加之刘姨娘生的美,慕容临虽是个废柴却也是少见的美男。
如今她不再像以前那般垂低了脑袋走路,众人这才发现这慕容家三小姐是何等的风采!
有些人不谈容貌,但看气质已足够迫人。
慕容月揉了揉眼睛,半夜就被姨娘挖起来一通折腾,这会儿她困得不行。
入了宴找了个空位凳子一踹,便直接趴着睡觉了。
翠兰万没想到,三姑娘上了雅集就敢直接睡觉的!
没看旁的姑娘都是怎样的吗?
她一时只觉得被周围所有人都看着,尴尬的脚趾抓地!
可想到得知雅集三姑娘的所作所为,刘姨娘估计又得提着耳根子来骂自己,还是上前小声推:“姑娘……姑娘……您这样,回去姨娘要说的?”
“您忘了姨娘的交代吗?”
慕容月想睡睡不好,被叨叨的半天,只好揉了把脸坐正了身子。
今儿来参加雅集的大多是京城的世家公子哥儿,他们什么样国色天香的美人没见过?
比起慕容清这样循规蹈矩的贵女,反倒是这一身艳艳红衣的女孩儿身上多了几分脱俗的鲜活感。
“这是哪家的姑娘啊,我竟从没见过?”
席间有人小声道。
“我似乎也没在京城见过,会不会是外地来述职官员的家眷?”
“我看她通身贵气,会不会是清河郡王的女儿?”
清河郡王是最近回京的宗室,也唯有这般高贵的出身,才配得上方才那姑娘的品貌。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反正今日雅集,本来就是大家同乐。”
“走走走!”
慕容清和慕容迩离着几个公子十分近,当然也听到了他们的猜测。
竟是叫个贱人生的庶女,抢走了自己全部的光彩!
慕容清十指捏在一起,近乎泛白。
一旁慕容迩偷偷觑了她一眼,眼珠子转了转,然后扑哧一声笑,又似不好意思一般,连忙用美人扇遮着自己的唇,“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
美貌佳人,又是轻柔道歉,场上翩翩公子们自然不会为难。
“二姑娘为何发笑?”
慕容迩道:“诸位不是想知道方才那姑娘的身份吗?
问旁人做什么啊?
我们二人可再清楚不过了!”
慕容迩说着看向了慕容清,“是不是啊,大姐姐?”
慕容清很快明白了慕容迩的意思,笑道:“你这调皮鬼,何苦作弄大家?”
说着就使唤身旁的婢女,轻声道:“去把三姑娘请到我这一席来。”
一旁慕容月听慕容清的邀约,却是直接拒绝:“不去。”
慕容家几个姑娘素来瞧不起原主出身,原主从前倒是想巴结,可现在换了慕容月根本懒得搭理。
“三姑娘,这可是咱们慕容家的雅集啊?
你若不与大姑娘二姑娘她们坐在一起,旁人会如何看咱们国公府?”
“再说了,那边儿的公子可是以往您想见都见不到的人?”
无论那丫鬟怎么说,慕容月就是不为所动。
雅集是雅致场合,丫鬟又不能动手拖她,心中都急死了。
偏偏这个时候从走廊出走过来几个彩衣婢女,手中提着黑色的匣子,老远便能瞧见那匣子里似乎有冰气隐隐透出。
“那是什么?”
翠兰道:“是从岭南运来的荔枝。
皇上赐了国公府两箱,一箱被大太太给了大姑娘用来宴客。”
可毕竟珍贵,就只有那一桌有。
一记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只听这诗便知荔枝的珍贵。
慕容月半眯着眼睛,又想起上辈子自己替那人前线抗敌,而他却在后方和自己的爱妃调情,就因那女人爱吃荔枝,还专从岭南到皇城建造了运河。
处死二人之后,慕容月再没碰过荔枝。
现下重活一世想想实在可笑,何苦为那二人苦了自己的嘴?
“三姑娘,您就算不想去,也得想想刘姨娘吧,她可……走。”
慕容月起身。
丫鬟愣住了,慕容月道:“不是大姐姐请我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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