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女人带着孩子去镇上抓药。爷爷便帮刘道长准备黄纸朱砂,道长沾着朱砂在黄纸上写起了通灵文书。

“老姜,你可知道路家媳妇口中这蛇有何不同?”刘道长端详着刚写好的文书,开口问道。

爷爷想了想说道:“他说这蛇有鸡冠,反正我没见过。”

“嘿嘿,老姜你算说对了。”刘道长看着爷爷说:“狐黄白柳灰这五大家,想必你都知道。其实这五仙起源于萨满教派,过去关外多有朝奉,后来盛行在中国北方,只是近年来人们不再提及。柳指的就是蛇,这蛇身披有鳞,头上生冠。少说千年道行,不来寻仇才怪。”

“蛇还能寻仇?”

“老姜,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刘道长用笔在另一张黄纸上画了起来:“有道行的蛇,我们称它为蛇灵,切了他的尾巴,有损元神。它必会寻仇纠缠。要不,那还会有今天这出戏啊。”

刘道长把符纸叠好递给了爷爷,说道:“一会你把这张驱邪符带到身上,就在堂屋坐着不要进去,岁数大了,小心为妙。”

看着爷爷收好符纸,刘道长便起身进了路傻子的房间。

道长在房内东南角点燃一支蜡烛,随后掐诀引火点燃通灵文书。文书瞬间升腾消散,只觉得屋内一阵无名阴风吹起。路傻子一下子瞪着眼睛坐了起来,而身后墙上赫然一只吐着长信的蛇的影子。

烛光下,道长坚定的眼神里映衬着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孔,只见道长向路傻子深施一礼:“无量天尊!我乃鹤虎宗太真道人,敢问仙家,尊姓大名。”

“道长,嗝,何必,嗝,何必明知故问!我乃区区一只灰蛇,何足,嗝,何足挂齿。如道长是为他求情而来,嗝,我劝你还是走吧。免得与您,嗝,伤了和气。”说完路傻子嘴角不自然的一笑,让人看了心生厌恶。

“你的事情,我已有所耳闻。他家媳妇也对这件事情深表歉意。”

“深 表 歉 意!?”路傻子咆哮起来:“歉意有什么用,他扰我清修在先,毁我修为在后。200年的修为毁在他的手里,一句深表歉意就想让我原谅,痴人说梦!我要,让他偿命!”只见路傻子此时双眼突出、充满血丝,看得出这蛇灵已经气愤至极。

“他本无意为之!”道长此刻也十分激动,声如洪钟:“他非因贪欲而为,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换做是你,又将怎样?他已成错,你又何必错上加错!”

此刻,屋内一片寂静。

“哈哈哈哈哈,那又何妨。”终于,还是路傻子先开了口: “道长,别跟我说什么苦身修行、什么命有该然,我不想位列仙班,也等不了!我只知道因果循环,犯下了错误就要承担!想留他一命,除非让我取了他的精气。”它心中的怒火好像已经燃烧,随时可以焚身一样。

“那你看这样可好?”说着道长掏出一只木盒,打开后一颗红色的珠子夺人眼目。珠子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变幻着光影,散发出神秘的光芒:“这枚内丹已经我炼化,去除了其中妖恶之气,已成温补良方。若不再纠缠,便把它给你,可补300年的修为。如此一来你还能多增百年修为。我再让这家人为你立牌祭奉,保你香火不断。”

“这。。。”蛇妖思考片刻:“也罢。那就如你所说,先留他一命!”话音刚落,路傻子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光泽,重重的昏了过去。

忽然一只蟒蛇从房梁掉落下来,径直的来到了刘道长面前。红冠发出沙沙声响,只是尾巴少了一节。它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快。。。给。。。我。。。”

“好,我这就给你!”话音刚落,只见道长迅速摘去遮住窗户的棉被。顿时屋里亮了起来,阳光照在道长早已准备好的镇妖铜镜上,又反射到蛇灵身上。只见蛇灵瞬间身体开始冒起白烟,身体也在不断扭曲。

“好个蚺精,一直念你龙种,修炼不易。怎奈凶光毕露,起了杀心。留你在世,定将铸成大错!”只见刘道长抽出宝剑,紧掐手诀:“天罡地煞,浩震山河。天地悲悯,飞引天火!”只见一团无名的红色火焰从宝剑的尖部射了出去。

这时蚺精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是道长的对手。眼看就要烧到它时,只见它打开天灵,一个两三岁孩童模样的肉身从中站起,举起双手准备用手去接天火。

看到此景,道长又顿时生了怜悯之心。肉身是这只蛇的灵绝,蚺精毕生的精气修为全部在此,一旦被天火烧到,必死无疑。

“哎,算啦!”随着道长一句算了,手中剑柄一挥,天火瞬间消散。那小孩也以掩耳不及盗铃儿响叮当之势,马上回到天灵之中。蚺精立刻俯下身来,身子颤抖不已,低声说道:“感谢道长不杀之恩。”

“要心生善念,有好生之德。苦心修炼,方成正果。记住了吗?”

蚺精急忙回答:“记住了,记住了。弟子铭记在心。”

“嘿嘿!我说收你了么?”道长笑问道:“好了伤疤忘了疼!去罢!”

“谨遵道长法旨,”说罢蚺精回头用嘴从背上扯下了一片鳞片,递向道长:“他日若需我出力,您随时拘灵唤我,必当全力以赴。我,走了!”

只见蚺精化作一团黑烟从窗户飞了出去,消散不见。

好似一切又恢复了平常,。道长推门走了出来。爷爷马上迎了上去,道长啊,你没事吧,可急死我了。

“没事没事。”道长边走边说:“老姜,一会他女人回来,告诉她蚺精已除,让她放心。记得按时喂药,静养三日。三日后你再来登门迎娶。我,就先回去了。”

“哦,好。我记住了。啊,道长慢走!”

看着道长远去的背影,爷爷自己嘀咕了起来:“不是蛇灵么,怎么又成蚺精了。那蚺精到底是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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