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婉被这股好闻的味道给唤醒,她不知道这是什么香味,只觉得像极了童年记忆中的娘亲。

她缓缓睁开眼,眼前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美丽妇人,正眼含热泪的看着她。

“好孩子,你可算醒了,可担心死外祖母了。”夏子衿见她醒来,激动不已,赶紧起身让婢女将早已熬好温着的药汤端上来。

她身上还是昨夜穿的那件,不过小袜还是洁白干净的,所以夏子衿才以为她一直昏睡没醒过。

沈若婉面露惧色,撑着起来往后退,小声问:“你是谁?”

昨晚的那个恩人呢?现在这个人又是谁?可是她看起来对自己好像没有恶意的样子。

夏子衿见她这样,更是心酸悔恨,轻轻抹了一把眼泪,出声解释道:“好孩子,我是你外祖母啊!”

“外祖母?”她小心翼翼打量着眼前的人,她不认识她,更是从来没听说过自己有外祖母。

可是,自己对她有种莫名,说不出的熟悉感,她身上的味道真好闻,让她忍不住想亲近。

夏子衿怕她不信,赶紧出声一一为她解释,“乖孩子,我真是你外祖母,你母亲陆婉是我的嫡亲女儿,你外祖父是昌平侯,你现在正在昌平侯府呢,别怕,乖孙,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你外祖父今儿上朝,已经请示圣上,要将你接回来昌平侯府了。”

说着,她伸手想摸摸沈若婉的头,却被她躲了过去。

夏子矜心下黯然,却也知道这孩子在沈家受了多少磋磨,心里防备着自己也是正常的。

沈若婉看她抬起手,似乎不是想打自己,不是每个人都是大伯母的。

可自己的动作却让她又难过了起来,她不想要让她难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垂着头静静听她说话。

夏子矜语气温柔对她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敢信,你放心,时间长了,慢慢的你就会知道我们真的都是你的亲人了。在这侯府,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你了。”

她握紧拳头,还有些咬牙切齿,“沈家做过的事,他们都会偿还回来的!”

沈若婉咬着唇,最后还是松开,怯生生地问她,“你说你是我的外祖母,那为何我从来没见过你?也从来没听娘亲提起过你。”

她低垂着眼皮,有些落寞,“虽然娘亲在我小时候就离开了我,但是我还是能隐约记得娘亲的样子的。”

在那些黑暗不见天日的日子里,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是娘亲最后抱着她,温柔慈爱地笑着说,“婉婉,活下去,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

可是,娘亲,婉婉活得好累啊。

她提及此事,夏子矜顿时就红了眼眶神情落寞,看起来伤心极了。

吓得沈若婉连连说,“我……我不问了!你别生气!”

夏子矜轻轻拂去眼角的泪,叹了口气,牵强笑道:“好孩子,我没生气,只是这事说起来有些长,等你养好身体,我再同你说好吗?”

沈若婉微微点头,她现在有点相信了,自己还有别的亲人,可还是有些不真实感。

门外传来婢女家丁行礼的声音。

“见过侯爷,首辅大人。”

昌平侯率先踏进房中,沈若婉不认识他,往回缩了缩,想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可他直直朝这边望过来,沈若婉赶紧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见她如此害怕自己,昌平侯也不大自在,“咳,她如何了?”

陆祁安随后踏进来,于阳光之下站着扫视她。

沈若婉察觉到他的存在,微微抬头,他在阳光下好似增添了一丝神圣的感觉。

要她说,就像会发光的神像一样,驱散她内心的阴霾,就连对他的恐惧都减轻了一分。

见到了他,沈若婉稍微安心些,毕竟这屋子她谁都不认识,倒显得跟他最为亲近了。

“恩人……”她主动出声,双眸扑闪着看他,含着些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

她这样乖巧懂事,令他心情愉悦极了,难得勾起唇角。

恩人?昌平侯看看自个儿的孙女,再看看陆祁安竟然在笑,心里难免有些发酸,怎么婉婉跟他那么要好?

“大夫开了药,暂时没事了。”夏子矜答道,心里对孙女儿反而跟陆祁安亲近也很纳闷,不过兴许是因为他救了她吧。

陆祁安无视他们,径直朝她的床边走去,“想来母亲已经与你解释清楚了,那你该知道日后如何叫我了?”

沈若婉有些疑惑,母亲是?不过她还记得昨夜他重复了两次的称谓,低眉顺眼乖乖答道:“小舅舅?”

“乖。”他的笑意加深,声音越发轻柔,“可有哪里难受?”

沈若婉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极了,头晕腹痛,反胃难受,尤其是脑袋,似有千根针扎着她一样,好疼好疼。

可她不敢说,她知道这里的人对她都比大伯那家人好,可是寄人篱下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给人添麻烦,能不说就不说了吧。

只得摇摇头,一字一句道:“没有了,我很好。”

陆祁安挑眉,明明小脸没一点儿血色,还在故作坚强,他也不追问了,既然不说,那便难受着吧。

二人讲话间将一旁的昌平侯和夏子矜忽视得彻底,二人更纳闷儿了。

夏子矜见他们终于不说话了,赶忙插入话来,循循善诱道,“婉婉,你都叫他小舅舅了,是不是也该喊一下我们了?”

沈若婉眨了眨眼,无措地抓紧手。

夏子矜心里一揪,急忙出声想宽慰她。

下一刻,她开口了,轻声喊道:“外祖父,外祖母。”

“哎!”夏子矜又想哭了,真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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