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绯松了口气,一脸求之不得。
她重活一世,可不是为了嫁人的。
她随着焱玄黄来到他的书房,看到已经备好的笔墨纸砚。
也不拖拉,提笔就画,转眼便画了十几株药材出来。
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焱王从画上收回目光,开始审视她。
他看不懂面前的女人,她不是傻子吗?
画功是谁教的?
还有这字,没有几年的功力,可画不出这个水准。
“南宫云绯,你真是让本王意外!”
他说得意味深长。
南宫云绯放下画笔,只当没听见。
她既然重生了,以后让人意外的地方还会有很多。
习惯了就好!
她脑子里此时正在琢磨着一件事,光画了药材,怕是还打发不了焱玄黄。
一日得不到药方,他就会不停的来找她。
为了能过几天安静日子,她得舍出点好东西来才行。
干脆说道,“我手里有个金疮药的方子,效果很好,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就当是还你昨日在太子府的人情。”
也不等焱王答应,她便下笔开方。
方子开好,她用嘴轻轻吹干,递给焱王,“王爷可以找人配一下,试试效果如何。”
这是她研究出来的,疗伤药果,绝对秒杀外面药铺里卖的。
焱王接过方子,快速扫了一眼。
只一眼便知道,她没骗他。
他虽然不懂医,但是他常年在边关打仗,自然知道哪些药材医伤有用。
这张方子,是他见过最好的一个。
他眼中带着热切,盯着她道,“你的医术是谁教的?”
“世外高人,来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
换句话说,就是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南宫云绯说完,也不去看焱王的脸。
站起来便往外走,“我得回去了,再见。”
再也不见。
早上没吃饭,她好饿!
“裂痕,送南宫大小姐回去!”
焱玄黄对她的态度,倒是没在意。
“南宫大小姐,请!”
裂痕走过来。
有人送,总比自己走着回去强,南宫云绯也不推辞。
等裂痕赶来马车,她直接上车。
云苑。
南宫云绯一进院,便身子一僵,呆在原地。
爹……她眼眶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儒雅的中年男人,熟悉的月牙白长衫,正是他的父亲—东周丞相大人南宫渊。
“绯儿,你大早上跑哪儿去了?
怎么也不带个下人,就一个人跑出去?”
南宫渊叹了口气,眼中布满无奈,“你要是不听话,再敢出去乱跑,我就让人打断你的腿!”
他嘴里说着狠话,却大步来到她面前,替她掖了掖鬓角的碎发。
慈爱的神色,在他眼中一闪而逝。
南宫云绯站在那里,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心里酸胀难耐。
上辈子也是这样吧!
他一边骂着她,一边又暗自心疼。
那时候,爹也是好久才会出现一次,每次一出现就是骂她。
当时她傻,看不懂爹掩藏在眼中的情绪,便以为他很讨厌她。
直到死后,她才知道,爹其实是有苦衷的。
他很爱她,因为爱,才不得不故意疏远。
她压抑着泪意,哽咽说道,“爹,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憋了半天,她终于憋出一句话。
南宫渊惊讶了一下,总觉得眼前的南宫云绯,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跟着她进了花厅。
“你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她问,目光在他脸上盘旋。
昨日因为她的一番操作,南宫仙儿已经丢了太子妃之位,她正好借此试探一下爹爹的反应。
“绯儿,你……”南宫渊疑惑地看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眸,忽然便泪湿了眼眶。
他在想什么呢?
绯儿傻子这么多年,还怎么可能会好。
他是魔障了。
他脸色一沉,“你闭嘴,以后你不准再去招惹你的仙儿妹妹,你听到没有?
害她丢了太子妃之位,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以后,你给我躲着点她,听到没有?”
“不如父亲告诉我,我要如何去躲?
是不是以后有她的地方,我都要退避三舍?”
南宫云绯也来了脾气。
爹对她的态度,还和上辈子一样臭。
哪怕知道他是在伪装,是不得已而为之,她还是会难过会失望。
南宫渊一噎,面色白了几分。
南宫云绯继续道,“是不是她怎么对我,我都不能反抗?
难道因为我是傻子,我就活该?
那如果我不傻了呢?
爹为了帮她扫除障碍,会不会第一个杀了我?”
她声声质问,又恼又气。
上辈子惨死的经过,还历历在目,她真的无法做到心平气和。
南宫渊终于发现了不对。
绯儿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平日里,虽然父女两个不常见面,但他说什么,她多少都会听一些。
今日怎么他说一句,她就顶撞一句。
他盯着她的脸打量,眼神越来越亮。
“绯儿你是不是……是,我的傻病已经好了。”
南宫云绯叹了口气。
这个好消息,她想亲口告诉爹。
好弥补上辈子她的死,给他造成的难以释怀,郁郁而终。
南宫渊倏地瞪大眼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试探着问她,“绯儿你说的……是真的?
你真的好了?”
哪怕亲耳听到,他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
南宫云绯对他郑重点头,在他脚边跪下,“女儿南宫云绯拜见爹爹,爹爹万安。”
她眼眸澄澈干静,像是山间清泉,松端白雪。
拥有这样眼神的人,又岂能是傻子。
“哎哎!
快起来,绯儿你快起来。”
南宫渊双眼泛红,赶紧擦了下眼睛。
他扶起南宫云绯,又看了眼外面,低语道,“既然好了,你就低调一些。
爹就算贵为丞相,也不能时时护着你。
爹会尽快帮你寻一门亲事!”
南宫云绯听得脑袋嗡嗡的,她才刚刚重生,她不想嫁人!
爹这是要干什么!
她冷笑,“爹是什么意思?
养不起我?
你放心,我能养我自己。
总之我是不会嫁人的!”
凭她的本事,不仅能养自己,还会养得很好。
南宫渊一听,就知道她是误会了。
着急说道,“绯儿,爹不能说太多,但是,你要记住爹爹的话,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还有就是沈如月母女,你千万不要去招惹。
你清醒的事,能瞒一时是一时。”
“爹是准备让我装一辈子傻子?”
南宫云绯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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