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谁说御赐冥婚,丢不得休不得,顾家太惨的?”
宁九霄凉薄笑眼一扫。
众人一愣。
大眼瞪小眼,没人敢吭声。
玩闹八卦说啥都不怕,但当着皇城司宁九霄的面妄议皇上?
那可是抓屎上头自讨苦吃。
皇城司可是皇帝刺探情报的部门啊,遇到欺君罔上的,皇城司可直接秘密刺杀的。
宁九霄桃花眼深笑,歪头托下巴,“妄议御令,藐视皇上,皇城司可用脊杖、烙铁、灌油、割鼻、剥皮、烹煮……”纨绔们齐齐一僵。
花语嫣眼眸一转,娇滴滴一笑,扭着水蛇腰绕到宁九霄身后。
“宁公子,消消气,奴家给您揉揉肩……”声音娇软,拖着撒娇的长长尾音,娇嫩藕臂眼看就要落在他双肩上。
宁九霄站了起来,刚好避开了那玉白双手。
“语嫣姑娘如此雅兴,不如到院里陪爷踏雪赏梅。”
宁九霄勾勾手指头,上挑的眉眼艳如桃花,竟然把一屋子美人都给比下去了。
花语嫣思慕已久的郎君终于理她了,不由大喜,不管自己穿着单薄绢缎的裙子,兴奋的甩着帕子跟了上去。
纨绔们你看我我看你,啥意思,放过他们了?
童乐暗叫糟糕,赶紧跟了出去。
纨绔们趁机夺门跑路,谁知被门外守着的一对凶神给堵了回来,门呯的一声再被关上。
纨绔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完蛋了,就不该惹这疯狗!”
冯文都哀嚎。
“疯狗进后花园了。”
田锦鹏看到后花园出现宁九霄身影。
纨绔们齐齐扑向窗口,争先恐后将脑袋挤出去。
宁九霄缓步走在落雪的湖边,是不是回眸一笑,花语嫣冻得瑟瑟发抖,双脚颤颤快要冻僵了,见他笑赶紧快走几步。
雅间的窗户悄然推开,露出两张黄脸,其中一人留着小胡子,好奇围观院里风花雪月的好戏码。
宁九霄折了一条梅花枝,对花语嫣晃了晃,“送你。”
花语嫣大喜,娇柔含羞的伸手去接,娇滴滴的唤,“多谢九爷赏花。”
宁九霄忽一转身,只见他黑色袍角一飞,美人儿莫名膝盖窝一弯。
秦知晓下意识捂眼。
“啊……”美人花容失色,尖叫着一头栽进冰冷的湖里,几番挣扎方站稳,幸好湖水是人工挖的,并不深,站直了也就才到胸口,吓得手脚并在想爬上岸,黑皂靴豁然踩住她刚摸到岸边的手,抬头就对上那双冰冷的桃花眼。
“爷准你上来了吗?”
花语嫣漂亮的脸蛋一片惨白。
童乐无语,知道这货不会怜香惜玉,但也不用这么狠吧?
听到动静的人都涌过来看热闹,老鸨闻讯赶来,见状惊叫,“哎呀我滴天爷啊,天寒地冻的,花语嫣你跳啥子河啊……啊……”看到蹲在湖边,闻着手里梅花,凝视湖里花语嫣的男子,老鸨顿时噤声,更敢捞人。
宁九霄是常客不错,可他除了偶尔听余袅弹唱,不会看任何姑娘一眼,偏偏花语嫣就喜欢得紧,仗着自己头牌貌美,总是试图靠近,哪次也没摸到一根毛。
这下好了,惹毛了这位阎王爷。
深冬时节,滴水成冰。
花语嫣舌头都僵直了,口齿不清的求饶,“九爷……求您、饶、饶了奴家吧……”宁九霄忽一脸惊讶,“啊,语嫣姑娘怎么下湖了,该下湖清醒脑子的是他们啊。”
手中梅花倏然对着纨绔们,吓得几颗脑袋乒乓乱撞,傻头眨眼全缩了回去。
宁九霄站起来,看一眼老鸨,她这才敢叫人将花语嫣拉上来,可怜她穿得本来就少,在众目睽睽下曲线毕露,头牌的名声就不值钱了。
围观群众正饱眼福,忽然听嗖嗖嗖嗖嗖嗖,眼前飞过六坨东西,狠狠砸进冰湖里,溅出巨大水花,一阵扑腾后水花落,才看清是东京顶流豪门的公子们。
……气氛一下就凝固了。
童乐无语摇头。
走到呆滞老鸨身边:“赶紧熬一大锅红糖姜糖水,姜越浓越好。
用生姜、香薷、苍耳子、肉桂煮浴汤,房间用碳炉烘得暖暖的。”
老鸨回神忙不迭吩咐人去办。
“宁臭九,你个狗娘养的杂……啊!”
田锦鹏气疯了,嘴里骂骂咧咧,手脚并用往上爬,刚要靠岸,黑色皂靴照着他脑瓜就是一脚,脑袋刚冒起来,又被踩下去,几个来回人已经没了劲。
宁九霄这才移开脚,蹲下,笑看勉强露出半张脸的家伙。
纨绔们面如死灰紧紧抱在一起,吓尿了。
秦知晓和立春惊得目瞪口呆。
杀敌无数的她们都没这么恨,还真是开眼了。
焰风抬了一把椅子过来,宁九霄提袍踏雪落座,桃枝对着田锦鹏一指。
“田锦鹏,你祖父平国公被御史台那帮家伙盯了许久了,要不小爷我把今儿你说的话转述,他们好参一本?”
没等田锦鹏反应过来,桃枝一转,指向冯文都,“你老爹不是想升户部尚书吗?
瞧你今天干的事,啧啧,尚书是上不去了,牢里可以待下。”
“还有你,钱博华,你刚玩死一位良家女子,被钱家用银子压住,要不我给爆出去东窗事发下?
嗯,皇后娘娘定满意的作为。”
“啊,你家嘛……”宁九霄点下一个。
“九爷,九爷,我错了,我错了,九爷大人有大量,绕我这回吧,要不我直接冻死在这,让您消气?”
被点的公子吓得求饶。
“对对对,九爷消消气。”
剩下两个也赶紧求饶,他们可赶不上前三位公子势大。
家里隐蔽丑事之事当众揭出来,他们回家也得掉层皮啊!
宁九霄:“哎,既然你们求饶了,九爷我最是心软的,那,今儿就算了?”
纨绔们喜极而泣,气刚松了半口,宁九爷凉薄一笑。
“秦家的事你们若敢再乱放一个屁,下次可不是泡冰水这么惬意了,我会割下你们每人一颗蛋,让你们家里供着。
嗯,心善的九爷会留下一颗,让你们传宗接代的。”
纨绔们面如死灰。
“想保住幸福蛋兄弟,把嘴缝上!”
他在嘴上做了个缝合动作,温柔一笑,将梅花丢在雪地上,黑色皂靴踩住碾压进雪里,转身而去。
立在楼下门口的焰雷飞瞟了一眼二楼露出来的一双黄脸脑袋,很快收回视线。
秦家两个探子……长得黄不拉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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